“今天家里这么热闹?”清冷的声音在院门处轻轻响起。随即,便是一阵如兰如梅的淡淡幽香传来。唐筇藜一袭淡绿衣裙,肌肤胜雪赢霜,身姿曼妙婀娜,款款走入后院。
叶拂衣闻声,转身向后望去,一颗心顿时“怦怦怦!”乱跳。
--这是他第一次在唐筇藜没有发病的时候,见到伊人倩影。
若说当日发病之时的唐筇藜宛若异域修罗绝美而残酷,如今一身拂满晚照余晖的唐筇藜便如天人降世,不染片尘。
一双剪水双眸,在此时满院夕阳映衬之下,宛若藏着周天星辰大海。她笑,便如原野春深,花海盛放;她愁,便是粉墙黛瓦,江南烟雨。
此时,在叶拂衣异于常人的灵觉中,瞬间涌起一股完全无可抵抗的吸引力。
不是对慕冷竹那种宛若血脉相连的亲近信任之感,不是对陈心羽天真娇憨天性的宠溺,也不是对樊以霏凄然眼神的熟悉,而是几若前缘宿命中的灵魂撞击,近似疼痛一般的欢喜。
叶拂衣定定心神,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容:“藜儿姑娘,坐。”心中却是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嘶吼狂叫,死了,死了!
今次死定了!
唐守中回手就是一折扇,打在傻
愣愣望着唐筇藜精致容颜,一直张大嘴巴合不上的云胡脑袋上。
“看看你是什么傻样子?”唐守中又好气,又好笑。
云胡捂着脑袋一屁股跌落在石凳上,口中兀自喃喃自语:“我的天啊,这是人吗?是活生生的人吗?叶兄弟,你再打我一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
“藜儿,你坐下说话。”唐守中懒得理会直冒傻气的云胡,对唐筇藜慈祥笑道,他有多少年没有见过唐筇藜这么青天白日出现在人前了。
唐筇藜微笑着坐在唐守中身旁,八年来不照阳光,她的肌肤白到几若透明,隐隐发着光。
“爷爷,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这么些年。”唐筇藜轻轻握着唐守中苍老的手掌,柔声唤道。
这些年来,唐守中老了,瘦了,跟昔年那个永远腰杆笔直,冷厉严峻,不苟言笑的矍铄老者,早已大为不同。
唐守中心中一酸,转过脸去,差点滚下泪来:“傻孩子。”
直到这时,陈心羽才回过神,猛地欢呼一声:“藜儿姐姐,咱们有多少年不见了?你越发美得心惊动魄!”
唐筇藜浅笑嫣然,她今日这一番精心打扮后出现在人前,直若男女通杀。
眼波流转,望着陈心羽娇憨的笑
容,倏而又想起幼时两人之间的往事,不由莞尔:“小羽毛,你居然长这么高了。现在还是跟昔年一样,动不动就找人比斗打架么?”
云胡望着唐筇藜大点其头:“是,是,是!藜儿姑娘说得对,她现在没事就爱抓着我打架。”
陈心羽白了他一眼,挥舞着小拳头:“傻大虫,你能打得过我么?要不,咱们现在打来试试?”
云胡哪里敢去招惹陈心羽,挠着头发,望着她只顾呵呵傻笑。唐筇藜再美,却也是不及得陈心羽在云胡心中位置。
吴东灏人到中年,又早已结婚生子,对唐筇藜的容颜倒是没有那么震撼,沉稳笑道:“话说上次见到藜儿姑娘的时候,还没去国外进修,正跟着唐师满华胥游历。现在再见,如果不说是你,我还真的认不出来。”
大家都甚有默契的不再去提起唐筇藜这八年来所患的诡异奇疾。
“东灏兄还是老样子,一点不见老。大家起筷,边吃边说话。拂衣,去将爷爷藏着的那坛好酒拿出来,今天我开心,陪大家喝一杯。”唐筇藜神态落落大方。
唐守中呵呵直笑:“好好好!只要你开心,那些酒全给你喝了,又有什么打紧?不过,你如今的情况
能不能喝,却要问问拂衣。”
不等叶拂衣动身,林远枭早已将一坛泥封好酒拿出来,交给叶拂衣:“叶少,你看看小小姐合不合适喝这个。”
叶拂衣随手拍开泥封,浓郁酒香扑鼻而来,拿筷子轻轻一点,品过笑道:“林爷爷,兑上一半新酒再喝罢。”
林远枭依言拿起酒坛去兑新酒,两人之间说话语气平和舒缓。吴东灏却看着眼皮直跳:“叶拂衣当真是不知道眼前这黑衣老者的真实身份?”
“藜儿姑娘但喝无妨,这酒甚好,不会伤身。是了,你再等等我,我去将煲给你喝的鱼粥盛来。”叶拂衣微微一笑。
唐筇藜正拿着勺子准备去盛那一锅鲜香四溢的海鲜粥:“拂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