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智长与朴智飞见叶拂衣的脸色时阴时晴,两人的心情也随之起起伏伏,如坐舟中。不经意间,兄弟两人的视线碰撞,又连忙双双避开。适才那一幕,已经宛若一根钉子,牢牢钉在了两人心上。
叶拂衣此时并没有留意到两名南岛棒子的微表情,耳边听着两位老人的传音,心中似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而过。
原来两位老人早早说是去休息,却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这俩莫名其妙,前来找死的半半南岛棒子。
直到叶拂衣举棋不定,心生踌躇,才出言提醒。
当下叶拂衣主意已定,对正满目期待渴求看着他的两名南岛棒子笑道:“放你们走可以,不过,你们难道不留下点什么?”
朴智长听见叶拂衣话风已松,急切地道:“我有钱!很多很多的钱!你要多少都可以!”他出身半半南岛的巨贾大鳄世家,自然不会舍不得买命钱。
“钱?我很缺么?”叶拂衣面上浮出一抹森冷笑意。
“那,大人你需要什么?”朴智飞问道。
叶拂衣轻声一笑:“第一,离开之后,你们不得对任何人说起你们曾经来过林城唐氏药庐。第二,你们回去向族中长辈打探,那本奇书究竟是什么名字,还有,那张画着古
塔的图纸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
朴智长与朴智飞齐齐点头:“是是是,我们一定办到!”
猝不及防间,叶拂衣手出如电,在俩人胸前檀中穴之上轻轻一刺。这一次,他终于动用了金头银针。
开始拍打在两名南岛棒子身上的后手浮现,两人只觉得浑身酸软,苦修数十年的精纯外家修为,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两人齐齐脸色骤变:“大人!这是何意……”
叶拂衣冷冷地道:“从今日开始,每日子午两时,你们的檀中穴便会剧痛难忍。十日之后,如果你们还拿不到我需要的消息,后果便是浑身经脉断裂,生不如死。”
他对眼前这两名半半南岛的棒子委实半分好感俱无。
不管是俩人在生死关头的互相背叛也好,还是觊觎杏林奇书《水木医典》也好,都早已让叶拂衣感到发自内心的厌恶。
“不要指望着你们国内那些似是而非的南医,能够解开我下的禁制。当今之世,除我之外,这禁制只有一人可以解开。不过,那人若是见了你们身上的禁制手法,不直接出手灭杀,已经算是你们交了好运,更不要妄想他会出手相救。”
叶拂衣说得当然是他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爷爷叶天士。
朴智飞本来早早已在心中盘算好,现在跟叶拂衣虚与委蛇,只等回家族中之后,必定带来族中长老来林城找回这个场子。
只是,被叶拂衣猝不及防间打下禁制,他已经连万分之一的侥幸都不敢报有。今夜的华胥绝技“烧山火”与“透天凉”让他这辈子都铭记于心。
“大人,十日之内,我们一定回来。”朴智常与朴智飞忍气吞声,再度向叶拂衣深深一鞠躬。
--这无比漫长的夜晚,两名棒子早已被叶拂衣折腾的锐气全无。
“还有,将你们的这两柄破铜烂铁带走,我这里不是废品收购站!”叶拂衣一指他们带来砸门的雪亮钢刀。
朴智长俯身抓起自己的百炼钢刀,低眉顺眼地问道:“大人,大门已经关了,我要怎么出去才好?”
修为被封,想从高高的院墙上翻出去,那是形同做梦。
叶拂衣一愣,顿觉又好气又好笑:“快滚!快滚!”
自己亲自去将唐氏药庐的大门打开,将这两名倒霉催的半半南岛棒子赶将出去。
朴智长与朴智飞被折磨了这一晚上,好容易逃出命来。
半路上,忽然又想起开始酒楼吃饭之时,先是赵云翔,然后是钱所,再是孙朝阳的六叔,个个对龙井巷九
号讳莫如深,心中更是悔恨不已。
所以,他们连跟去孙朝阳告别,示警的念头都不曾有过。直接从帝国酒店拿走自己的行李,退房,订好最近一班航班。
两人心思重重地坐在凌晨的机场大厅中候机。
半晌,朴智长才拍拍朴智飞的肩膀,沉声道:“小飞,这次的事情,咱们都别往心里去,算是扯平。在开始那个情况之下,顾着自己能逃出命去,说实话,也不是什么大错。”
朴智飞阴沉着脸,闷闷地道:“好。那就都忘了吧。今次若是能逃出命来,办完那个魔鬼交代的事情,我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来华胥国林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