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书礼见到叶天士之后,心神始终激动不已。执意不肯坐自己省委特制的车前去林城第三完小,非要跟叶天士与唐守中一起挤在叶拂衣的越野车中。
冯长林有些纠结的站在旁边,有心想跟上车一起同行,又暗暗思量自己的身份低微,又不敢上车。
他的父亲冯云飞本是出身寒门杏林一脉的名医,与叶天士唐守中都是旧识。而冯长林因为自身资质不足,冯云飞在生之时,始终未曾许可他进入水木山庄正式归列门墙。
此时,距离冯云飞辞世已有三十年,冯长林已经垂垂老矣。
他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进入水木山庄,哪怕仅仅是看一眼也好。也曾经去药庐暗中试探过唐守中的口风,只是唐守中为人严厉冷峻,不似叶天士这般平和。又因为这二十年来,水木山庄分崩离析,风雨飘摇,所以,唐守中始终没有松口带他去水木山庄。
今次好容易见到叶天士,冯长林怎么肯放过这绝无仅有的机会。
所以,他站在叶拂衣的车前,举步踌躇,只是不肯离开。
叶天士从车窗中朝他轻轻一招手,和蔼笑道:“都是杏林故交,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也上车罢。坐副驾就是了,后坐留给我们俩
个老头子跟韩书记叙旧。”
叶拂衣的越野车本来就是五座车,甚为宽敞,坐五个人完全没有问题。
韩书礼在旁轻轻一拉叶天士长袍:“恩公,你老人家叫我书礼就好,别什么书记不书记的,叫人听着怪不得劲的。”
叶天士呵呵笑了:“那你也别一口一个恩公,叫我叶老头,叶伯伯都成。”
唐守中斜了一眼叶天士:“叫他算死草,老神棍!”
三人尽皆开怀一笑。
韩书礼对冯长林招招手:“冯老医生上车吧,拂衣开车,咱们先去第三完小,中午再一起吃个便饭,也好叙叙旧。”
冯长林心神激动,坐在副驾上,一只手紧紧抓住车门之侧的扶手,口唇微微翕动,连满头白发都在不由自主的轻轻摇曳。
就连叶拂衣的耳力,都听不清楚这名白发苍苍的老中医嘴中究竟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只好微笑着安慰他道:“冯老医生,别太紧张,坐好,聊聊天,很快就到了。”
此时,这一行车队中,最前方是两辆警车开道,然后便是省委特制的出行专车紧随其后,内中坐了几位帝都下来的国级专家。
再然后便是叶拂衣的越野车。
林城第一医院方面的车排在叶拂衣之后。张展博没有
随行,他不是古武者,一个通宵不眠不休,叶拂衣怕他受不住,强压着他留在医院休息。
林城的医生们便是由曾伯安带队。
好在樊书记,樊教授一行人已经先行去了第三完全小学,不然,这车队的还要拉得更长。
韩书礼出行不欲扰民太甚,并未封闭道路。若不是被林城方面领导强行派出两辆警车,他连安排开道都不愿意。
是以,此时的林城大街上依旧车来车往,繁华热闹。
林城第三完小位于老城区,本来早早就要整体搬迁至新城区,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地皮建造校舍。
今年年初好容易找到地皮,开始兴建校舍,却不想老校区又遇见了这事。
此次疫情爆发,林城市委书记与市长早已下达了死命令,等疫情解除,立时整体搬迁。
将孩子们分流至各处完小,直至新校区修建完毕。
林城的老城区街道狭小的居多,是以车队行进的速度并不快。
越野车内,韩书礼与叶天士两人谈笑风生,唐守中端坐闭目养神,只有叶拂衣身边的冯长林始终加入不了话题。
他不断转头望着叶天士,每每话到嘴边又强行咽下,坐立不安。
叶拂衣不由有些纳闷,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中医
究竟是跟叶天士想说些什么?纠结至此?
他正想开口问冯长林。
忽然,前方似乎出了什么状况,先是警车,然后是省委特制车辆,齐齐一个急刹停下!
“吱嘎!”叶拂衣也连忙一脚踩在刹车上,他车技平平,险些追尾。挠挠头上短发,朝后视镜中的三人讪讪一笑。
叶天士顿时给了他个大大的白眼。
叶拂衣心中暗道,看来,真得找个时间练练车才行。当日在云盖山,叔伯们要教他练车的时候,他能逃就逃,下山之后才明白有一手好车技还是十分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