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拂衣转眼向堂中那脸色阴沉的中年医师看去,旋即微微一愣。听这口声,这位特地请来的江宁名医倒像是识得叶天士,心中还颇为推崇一般。
一时间,叶拂衣倒是不好做甚反应。
唐筇藜闻言似笑非笑,转头向叶拂衣望去,面上神情亦是变得十分微妙,同样不知道做何反应才好。
“敢问前辈贵姓?”叶拂衣含笑问道。
“江宁卫苍松,你们家中长辈难道没有跟你们说过我的名号?”卫苍松将头高高一仰,鼻孔向天。
想来他对自己在江宁省闯出来的名头十分自信。
叶拂衣与唐筇藜齐齐摇头:“这个倒还真不曾提起过。”
--卫苍松算来要比叶天士唐守中等人辈分低得多,叶天士自然不会向叶拂衣等人提及这些后辈。
“哼!无知小儿!你且说来,郑老首长的后肩旧患该如何医治?”卫苍松眉眼扫过两人,旋即将手指食指指向叶拂衣。
他这出指一指显得甚是无礼,几名成年人城府较深,都不好言语。郑珍儿却早已是大大的不开心,悄悄在郑政委耳朵旁边道:“爸爸,这个医生伯伯好没有礼貌!”
郑政委温柔拍拍郑珍儿后背,却不言语。自古文无第一
,武无第二,这华胥中医一脉同样如此。
见面考较,份属寻常。
“在下医术浅薄,还是由前辈您先出手吧。我等末学后进,看着前辈施为,观摩学习就好。”叶拂衣听这卫苍松口风应该是叶天士故人,只是一时还未能确定他的身份。
倒是不好与他分争,当即谦虚一笑。
“哼,黄口小儿,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了!”卫苍松也不推辞,大大咧咧从靠椅中起身。
走去黄花梨木罗汉榻上斜靠着看两人说话的郑老司令身旁,微微笑道:“郑老首长,我这第一击是看视你后肩旧患情况。或许会疼,忍着些儿。”
他口中跟郑老司令说着话,眼神却是斜斜扫向静立在一旁的叶拂衣。
郑夫人倏而插口问道:“卫师兄,你不先搭个脉?”
“哈哈哈,不用。我这体内真元外放,立时便知个中详情。这法子还是叶老神医他老人家当日亲传!也好让这两位后辈开开眼界!”卫苍松自负而笑,又将叶天士搬了出来。
唐筇藜撇撇嘴,留神看他如何施为。
只见卫苍松倏而一掌探出,在郑老司令后肩旧患之处,轻轻按落!
叶拂衣瞬间眉头大皱,卫苍松这蕴含真元暗劲的一掌出手
,他立时觉察到此人有些华而不实。
很明显他的古武修为还达不到外放真元探查病情的境界,他此时这掌中所蕴含的真元要御敌伤人是足够,却不能如同叶天士唐守中等人那般探查病人体内病情。
再者说来,郑老司令已经风烛残年,气血渐衰,后肩之处又是陈年旧患,岂可如此不知轻重贸然一掌按落?
果不其然,这一掌下去,郑老司令的脸色瞬间微变,强自露出一个笑容:“卫医师,后肩果然有些疼!”
郑夫人秀眉微蹙,旋即身形轻晃,一指弹在卫苍松手掌上,将他手掌弹开:“卫师兄,老人年老力衰,万万不可操之过急!”
卫苍松听见郑老司令呼痛,这才反应过来,他一心想着在叶拂衣面前显露自己手底功夫,不想一时没有控制好真元暗劲,反而令郑老司令患处痛楚不已。
“郑老司令,对不住,我一时没有控制好真元,患处疼得可是厉害么?”卫苍松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讪讪收回手掌。
他倒也并不砌辞掩饰自己适才的失误。
门口侍立的小谢等警卫们看着郑老司令无端受痛,望向卫苍松的眼神已经大为不快,若不是被郑政委的目光制止,他
们早就想上前呵斥卫苍松胆大妄为。
郑老司令疼得直撮牙花子,半晌才沉声道:“不妨事,你再来!”
“你老人家忍忍,我直接用针灸之法帮你镇痛。”卫苍松退回堂中小几,开启自己随身带来的红木药箱。
适才郑夫人这身形步法指法一出,叶拂衣顿时眼睛微亮,旋即恍然大悟,轻唤出声:“蜀川盘破门!郑夫人可是姓刘?”
郑夫人微微一笑,飘然从罗汉榻侧退开:“叶小神医好眼力。”
卫苍松边取出自己所用的银针消毒,终于正眼扫了一眼叶拂衣:“小子眼光倒不错。看你应该也会两手古武功夫,你,师从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