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浓浓夜色回到龙井巷,云胡伸出双手轻轻将乌鸦抱在胸前,他甚至连将乌鸦背在后背都不敢,生怕碰到他四肢上尚未处理好的伤口。这一条身高一米九的昂藏大汉,其实在他心内深处,委实柔软的很。
叶拂衣依旧腕间透明鱼线飞出,再度将白秋桑牢牢绑好,旋即用赭竹挑在肩后。就好像他初初来到林城,遇见云胡的那一日,赭竹轻挑在后肩的那个旧包袱一般轻巧,全然不费半点力。
幸好此时夜深人静,桐影深深,龙井巷中已经没有过往的行人。
不然大半夜看见这一行人奇形怪状,又是泥泞,又是血污的样子也足够吓人。
药庐中杏林三老已经各自回房休息,唐筇藜又不辞辛苦的进了地下室。只有林远枭带着陈斩衣,双双站在唐氏药庐门口的两盏橙红灯笼下。
似乎他早已知道叶拂衣等人已经将白秋桑擒获,是以,特地带着陈斩衣在外面药庐门外等。
见叶拂衣等人上小坡回来,林远枭也不去问叶拂衣背上究竟挑着谁,轻轻推开唐氏药庐大门让一行人进门,顺手将门口的橙黄灯笼按落熄灭。
“林爷爷,后来是不是药庐中来了病人?怎么灯笼又亮了?”叶拂衣挑着白秋桑一路走,一边问,他明明记得自己等人去追乌鸦的时候就已经熄了灯。
“是的,叶少。
后来来了一个青年患者,是叶老亲自出手医治的。老爷可是没管。”林远枭呵呵笑道。
那位青年患者当着唐守中的面就开始胡搅蛮缠,始终不信中医能治好自己的病。直接被冷着脸的唐守中赶了出去,连脉象看都不给他看。
那青年刚刚一走出唐氏药庐的大门,立时倒地抽搐,口吐白沫,羊癫立犯。
他家中陪伴他前来的人顿时乱作一团。
还是内中有一名曾经见过叶天士的患者长辈,在药庐中看见了叶天士,不由苦苦哀求。叶天士看在昔年那一面之缘份上,却不过情面才出手一次。
林远枭笑呵呵地道:“叶少,现在我家老爷还在生叶老的气呢,你明早见了他们,好好跟两老说说。”
叶拂衣噗嗤一笑,还没有回答,就感觉到身后赭竹上传来的异常颤栗。
他身后的白秋桑像是听出了林远枭的声音,在赭竹上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叶拂衣感觉到竹竿上传来的颤抖,心中对林远枭在灰色世界中的身份越来越好奇起来。
“算那个羊癫疯患者好运,正好有爷爷在,不然唐爷爷真的不会出手。”叶拂衣进入诊室,随手将肩后的白秋桑甩在地上,手腕上还连着那段鱼线。
云胡则是轻手轻脚的将抱着的乌鸦放在屏风后的病床上,叶拂衣将混沌真元缓缓度入乌鸦身体,准备
等他的体能状态再好些,就开始帮他正骨接骨。
他记挂着乌鸦的伤势,也就忘记了将挂在手腕上的透明鱼线收回。
“咦,这小子的伤不轻啊,是暗夜阴刃做的?”林远枭看了一眼乌鸦的伤势,再横了一眼地上的白秋桑。
乌鸦前段时间天天蹲在药庐门口守护云胡,林远枭当然认得乌鸦。因为他忠心护卫着云胡,林远枭对他感觉还算不错。
白秋桑的眼睛紧紧闭住,她甚至连看都不敢看林远枭。
“叶少,麻烦你解开她身上的鱼线,还有被封闭的气血穴道。苍松,你也收回那几枚银针。放心,有师父在,她走不了。”一旁站着陈斩衣忽然对叶拂衣与卫苍松道。
叶拂衣手腕轻轻一翻将透明鱼线收回,卫苍松同时收回扎在白秋桑面庞上的几枚银针。
刚一解开。
谁也没有想到,陈斩衣身形立即宛若鬼魅一般飘上前去!
旋即出手若电,若雷霆暴怒一般折断了白秋桑四肢关节,甚至连轻重都跟乌鸦今日所受的伤势一模一样。
“蓬!蓬!蓬!蓬!”四团血花,从白秋桑四肢上连接不断飞溅而出!
“陈斩衣!你敢出手伤我?!”白秋桑剧痛,脸色瞬间煞白如纸!
她强忍着呼痛出声,却仰起雪白小脸质问陈斩衣。
“我为什么不敢伤你?你到底还要伤多少人才够?你
有病就去吃药,这里有的是华胥最顶尖的医生,你那一见血就会兴奋的鬼毛病也不是治不好。”陈斩衣却半点不激动,惨白的脸色平和宁静。
白秋桑愣了一愣,倏而尖声高叫:“胡说八道什么,你才有病!”
“好,就算你没病。但是,你知不知道,乌鸦大哥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