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杀死我还是两说。不如,趁着还能睡着的时候先睡一觉,等你醒了,就可以好好享受那些连衣服摩擦肌肤都变成剧痛的灵敏触觉。”叶拂衣淡然一笑,手中青瓷大碗中的药膏已经渐渐成型。
他将青瓷大碗放下,手中四枚金头银针寒芒再现。
白秋桑的眼神中忽然涌现而出几许愤懑与屈辱的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样的感觉让她极为不爽,更不适应。
“嗖!嗖!嗖!”叶拂衣指间四枚金头银针呈四象方位,同时刺入她的体内,白秋桑几乎在金头银针着体的瞬间便已沉沉睡去。
陈斩衣望着白秋桑那张睡熟之后,显得宁静而美好的年轻面庞,不由轻轻叹了口气:“唉,她还是睡着了的时候最是好看,不会时时想着完成任务,残忍杀戮,也不会控制不住自己心头嗜血的杀念。”
叶拂衣本来想问问陈斩衣,白秋桑如此暴虐嗜血是什么原因,倏而又听见陈斩衣轻声问道:“……叶少,她,她一会醒来后真会如你所说那么痛么?”他终于没忍住问出了声。
--十来年并肩作战,在刀口浪尖生死打滚,两人之间的感情其实很难分出究竟是情侣,是伴侣,还是仅仅各自需
要……
叶拂衣面容神色云淡风轻,旋即微微一笑:“你说呢?”
陈斩衣抬眼,一双黑漆漆的瞳仁直直望向叶拂衣,跟随在叶拂衣身后的卫苍松身不由已向后退了一步。
--陈斩衣的眼睛,他可不敢看。
叶拂衣却是浑然不觉一般,与陈斩衣互相对视。
“我望不见你心中的想法,却能感应到你没有私心藏奸。叶少行事,应有深意,我不应该妄自揣测猜疑。”陈斩衣默然垂下眼帘。
“等等你就知道了。”叶拂衣已经开始给白秋桑做治疗前的准备工作。依旧是先清洗伤口,然后消毒。
然而,叶拂衣目光落在白秋桑的手臂上,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身边站着的卫苍松,更是一手紧紧捂住自己嘴巴,险些惊呼出声。
这是怎样的一双手臂?
原本应该光洁的手臂上,重重叠叠,细细密密的全是陈年旧伤,红色的,褐色的,苍白的,在已经清洗过后的白皙肌肤上,愈加看得让人心惊胆颤。
这些密密麻麻的伤痕,有的是鞭笞之伤,有的是利刃之伤,有的是直接贯穿,也有的是当初深可见骨,如今已经扭曲愈合的旧伤。
叶拂衣霍然转身,望着陈斩衣的黑漆漆眼睛:“她浑身上
下都是这样的伤痕?”
陈斩衣的双瞳里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又是怜悯又是黯然:“是。她后背留下的伤势还要更为严重,除了这张脸之外,几若体无完肤……”
“……秋桑际遇堪怜,幼时便被不全人拐离家乡,当街行乞。后来是被……被……一人所救,才学得一身本事,进入灰色世界,闯出偌大名头……”陈斩衣说到这里,下意识的看了看林远枭犹未关闭的窗户。
“她愿不愿意淡化驱除自家这一身新伤旧伤的疤痕?我能帮到她。身上伤痕虽多,我要治疗起来,却并不甚难。”叶拂衣放下白秋桑的手臂,用洁白单被轻轻盖上。
倏而心中一软,望着白秋桑紧紧闭着的双眼,有些不忍心。
--从她这仅仅露出的一条手臂,上面大大小小的伤痕便管中窥豹,可见一斑。白秋桑这前半生性子暴虐,出手凶残,不是全然事出无因。
“叶少,你还是将她唤醒之后,问她自己罢。这些年来,我从来就做不得她的主。”陈斩衣皱着眉头,轻轻一声叹息。
若是白秋桑早早愿意听他的话脱离灰色世界,他也不会在百般劝阻无效之下,自己离开非要一意孤行的白秋桑。
导致陈斩衣
辗转来到林城,遇见亡妻,从而遭遇后来的人间惨事。
只是可惜,这世间之事从来没有如果可以说。
“好,那便问问她自己罢。”叶拂衣伸出食指一指点在白秋桑眉心,混沌真元涌出,低声喝道:“白秋桑,醒来!”
白秋桑当即缓缓睁开眼睛,略一体察,便知自己的伤势并无任何改变,皱眉问道:“你治得好那个废物的伤势,却治不好我?!”
“不是。你一身新伤旧伤,重重叠叠,我能帮你祛除周身伤痕,要不要试下?斩衣却是不好帮你下决定。”叶拂衣目光清亮。
“你不是要折磨我么?又岂会有这么好心?不要跟我说什么“医者父母心”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