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小楼一楼,座无虚席的苍蝇门面中。本来下楼后就坐在柜台前默默出神的袁叔,终于忍耐不住,霍然起身,蹒跚着脚步,一把掀开油腻腻的门帘,缓缓走进厨房。
袁叔对还在忙碌着炒菜的圆婶轻声道:“阿蕊,我们俩来湘城开这间餐馆已经多少年了?”
圆婶抓着锅铲翻动菜肴,头也不抬地道:“你已经知道了?”她正在做的是一道火爆腰花,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
“继续开店,过正常人的生活不好么?为什么还要插手寒门杏林与隐医圣宗之间的事?难道你忘了我们是付出了多少,有多艰难才能过上如今这样普通人的日子?”袁叔的削瘦的脸上倏而闪过深深的痛楚之色。
“从叶老爷子将他们兄弟几个从林城安排来这里的那一天起,我们就已经一只脚踏进了这个旋涡……”圆婶将锅中已经炒好的火爆腰花盛了出来,放进碟子里。
“老袁,你也莫要忘了。当年是叶老爷子与唐师两人不辞劳苦,万里迢迢,亲自出手相救,我们夫妻二人才有命在,才能苟延残喘了这十年,过了十年安稳日子……”圆婶转身端起碟子,定定望着袁叔。
“阿蕊,我没有忘
……只是,我现在已经修为全废,再也帮不得你什么。若是你……”袁叔接过碟子,两道浓黑的眉毛紧紧锁在一处,欲言又止。
“不会有事的。老袁,你不要小看了隔壁这几个孩子,尤其是叶拂衣与穆韵鸿两个。他们虽然还不及得十年前的你,却一定能将湘城的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圆婶对袁叔微微一笑,话语之间,竟似对叶拂衣与穆韵鸿了解甚深一般。
四楼之上,叶拂衣兄弟四人已经吃完饭,满满当当的一桌子,被云胡一扫而空,就连藏着蜡丸的那条鱼,他也没有放过。
叶拂衣对云胡笑着打趣道:“还好咱们的房租里包括了伙食费,不然,要天天这么吃下去,我跟穆大哥一定会被你吃穷。”
云胡朝叶拂衣翻了个巨大白眼:“你们可是两张百夫长黑卡,我要能吃穷,那也是我的本事。话说,我师父为什么不给我跟师弟也弄两张黑卡来?”
陈斩衣忍不住笑道:“其实,我也有。师兄,要不要我真的给你弄一张?”他混迹灰色世界刀口舔血这么多年,暗中积攒的财富当然不会少。
云胡愣了愣,猛地望天发出一声哀嚎:“看来,兄弟四人之中,唯有我是个
穷光蛋!”
叶拂衣噗嗤一笑,推了推他宽阔的后背:“走了,走了,回去医馆歇会,晚上还有正事。不要再哭穷,难道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底细?”
厨房中,圆婶的耳朵微微一动,将端着那碟火爆腰花的袁叔轻轻推出厨房:“不要再多说了。等帮老爷子办完这件事后,我们再换个地方隐居就是了。”
袁叔深深叹了口气,蹒跚着走出厨房:“但愿如此。”
此时叶拂衣兄弟四人已经掀开楼梯口的门帘鱼贯而出,对正在给客人上火爆腰花的袁叔轻声一笑:“圆婶,袁叔,我们吃好了,多谢款待。明天见。”
圆婶掀开油腻腻的门帘,探出一张削瘦的脸庞:“明早有时间就过来吃早饭,一日三餐我这全包。”
叶拂衣向圆婶微微躬身:“好的,多谢圆婶。我们先回医馆去休息,明天一早见。”他对这名状若圆规似的神秘中年女子,心中委实充满了深深的感激。
--不管她是何身份,又是为何要如此维护他们都好,叶拂衣都早已铭记在心。
午夜街头,秋风徐徐,街灯昏黄。
学苑路横巷上,所有的小吃店都已经关闭,寂寂的街道,空无一人。
叶拂衣只带了云胡与
穆韵鸿两人,而将重伤未愈的陈斩衣依旧留在医馆中看家。有隔壁圆婶在暗中看护,他当然可保无虞。
“叶兄弟,咱们三个就这么大摇大摆直接去将军南路廿四号?不做些乔装改扮什么的?”云胡轻轻一拍腰间别着的特制手枪与解腕尖刀,低声问道。
叶拂衣噗嗤一笑:“可不是直接去么?人家早就知道我们长什么样子,又何必再乔装打扮多此一举?”
穆韵鸿是修为不足,只有专精枪法。而云胡明明最擅长的是左手刀,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最爱用的反而是热兵器长枪短炮。
“那为什么要带上三少?让他留在医馆跟师弟做伴不好吗?也有个照应。”云胡又出声问道。
“我一人的砝码不够,带上穆大哥显得分量重些。你难道没有看见穆大哥都没有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