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煌看着穆韵鸿的面庞微微有些失神,满是皱纹的嘴角微微上扬,老眼中浮现出一抹真挚而欣慰的笑意。眼前这两名年轻人一个真元浩瀚修为绝高,一个温润如玉绝世无双,倒不愧是来日杏林大尊与三星辅弼之一的紫微贪狼。
“许伯,不如进来一起吃饭吧。”叶拂衣含笑招呼道。穆韵鸿走下台阶接过许世煌手中的食盒,转身在正房八仙桌上摆开碗筷。
许世煌看着叶拂衣的目光甚是亲切,缓缓摇头笑道:“叶少,我年纪大了,捱不得饿。早在你出手惩戒那些不知死活之人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倒座里吃过饭。穆少,你们慢用,我先回去。”
“许伯好好休息。”叶拂衣微微一笑,也不甚挽留。
--这位垂垂老矣的许伯明明出身京畿之地的古武世家,修为不俗,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屈尊在这栋寻常四合院中,甘愿做一名看门人。
许世煌面带笑容,佝偻着身子,缓缓转身走出垂花门。
能够兵不血刃将今日之事处理完满,他对眼前这两名年轻人已经大为满意。
至于那个在暗中搅动此番风雨的蔡萍萍,经受这三日蚁蚀之苦后,会不会悔悟或者接受教训,他不想过问,更不想知道。
叶拂衣望着许世煌缓缓离开的背影,忽然问道:“穆
大哥,这个许伯到底是什么来头?我只能看出他出身古武世家心意拳一脉。”
穆韵鸿笑着回答:“你今天选的这所四合院原是唐师产业。许伯他是心意拳门的叛逆,几十年前因为一事与师门长辈不合,当即反出师门。却被师门前辈打断浑身经脉,倒在据此地不远的阴暗后巷等死。”
“正好唐师那时在帝都出任务,回住所之时偶尔遇见,将他带回来出手帮他接续经脉,才能保住这一身修为。后来,他就一直住在这栋四合院中,也算是帮唐师看门。”
“这就是了,难怪开始他想唤我孙姑爷……当时我还有些奇怪来着。”叶拂衣呵呵笑道,随手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口中,瞬间眉头大皱。
“哎呀!好咸!早知道我就自己下厨了!”叶拂衣顿时变得苦眉苦眼。
穆韵鸿白了他一眼,恨得拿筷子直敲叶拂衣的手:“人家许伯垂垂老矣,见你娇客上门,亲自帮你下厨做饭照顾饮食,你还在挑挑拣拣。将就些吃了,我猜,明天这里肯定热闹无比。”
叶拂衣没了继续吃饭的心思,索性放下手中碗筷,转头望着窗纱夜色渐深的庭院,倏而一笑:“不要等明天,从今晚开始,这里就要热闹起来了。”
“那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吧。”穆韵鸿噗嗤一声笑
了。
他对饭食的要求没有叶拂衣与云胡那么嘴叼,自己吃完饭,还喝了碗汤,再将碗筷装进食盒送回倒座中的厨房。
旁边房间里还亮着灯,那是许世煌的住处。
“许伯,早些休息。今晚的事,我们自己来处理。还有,谢谢你老人家亲自下厨做的晚饭。”穆韵鸿轻声向窗内道。
“好的,穆少,今晚我不出去。”许世煌轻轻应了一声,“啪”一声,将房间内的灯关了。
穆韵鸿正要走回正房,忽然,从门外传来一阵喧嚣。
将深夜色里,破碎街门外,乌拉拉忽然涌现一大群人。为首几条彪形大汉,个个腋下拄着单拐,拖着一条缠着绷带的伤腿。
身后还跟着几名完好无缺的弟子,抬着一张崭新大门与一座青石石鼓朝四合院走来。这一群人来到之后,胡同中又涌现出无数居民前来看热闹,顿时整条胡同变得人声鼎沸。
“叮叮当当!”几名完好无缺的古武弟子无视围观群众的目光,先将两扇破裂街门换过,正要抬走那座被敲了一钢管的旧青石石鼓换上新的来。
叶拂衣施施然从影壁后走出来,在那座新石鼓上轻轻一敲,出声制止道:“这座石鼓算了,不用换。就这样。”
为首弟子瘸着一条腿,满脸苦涩的对叶拂衣陪笑道:“叶少
,我们师父与师叔都说了,一定要换个新的。不然,我这条左腿也保不住。”
叶拂衣看着这一群柱着单拐,拖着伤腿的八卦掌弟子,低头噗嗤一笑:“腿伤是你们八卦掌门中的医师帮着治疗的?这手法简直是胡闹,是个新手大夫吧?”
“是,叶少说的是,我们那医师水平的确不咋地。”为首弟子连连点头,讪讪陪笑,却不敢将内中真情明明白白告诉叶拂衣。
--不是门中医师没有帮他们接续腿上经络的手段,是程姓与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