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婉!”穆韵鸿与叶拂衣向后看去,眼角同时轻轻一跳。走在三名后天八层高手身前的霍然是从京郊孟氏庄园消失后,便再无消息的慕婉。
今日慕婉并没有易容成精瘦男子,更没有用黑纱蒙面。
原本还算清丽的面庞,此时已经不算年轻,眼角额头都已经遍布细微的皱纹,眉宇之间更有一道深深竖纹,很明显此人平素思虑极深。
“是你,你还有脸来见我?!”慕冷竹看着从二楼楼梯缓步而下的慕婉,清亮目光骤然变得冰冷寒彻。
“你在我身边这二十多年来,我从未当你是外人,同吃同住,同息同止,说你是我嫡亲姐姐也不为过。而你呢,你又是怎么对我的?!”慕冷竹心中一阵浓浓的酸楚涌将来。
--二十来年朝夕相处的感情,原来一切都只不过是场虚假。慕婉当初所为她做的一切,都是任务,毫无半分真情。
她当日对她的好,在此时已经成了一场天大的嘲讽。
“小姐,我也从来没有当你是外人啊。从你小时候开始,我伺候你穿衣,吃饭,洗脸,梳妆。陪你习武,学艺,又有哪一点做得不够尽心?”慕婉并不动怒,语气舒缓,冷静得令人有些恐怖。
“你背着我做了
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不是泥瓦草芥,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性命!连视你如亲生女儿的褚宜烜,你都要利用,你还有没有半点人心?!”慕冷竹已然动怒。
“小姐,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在宗内,你是金尊玉贵的小公主,你又何曾知道我们这些终日挣扎在下层打拼之人的辛苦?你怨我也好,怪我也好,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问心无愧。”慕婉缓缓地开口。
随即,她带着三名后天八层高手,缓缓走到三长老与四长老的身后。
在慕婉身后的三名后天高手中,一人身形极矮,宛若童子,手中握着一柄竹杖,浑身散发出浓郁的蛊毒之息。
凶残阴森的目光看着叶拂衣的身形直要冒出火来。
“小子!就是你!我记得你身上那种令人讨厌的气息,是你在燕山毁了我辛苦培育的血蛊王!”苗疆侏儒终于忍耐不住,开声怒斥叶拂衣!
“就算你今日不来,我也正要找你。在我大舅父体内落下药蛊这笔账,我一直想跟你好好算算。”叶拂衣冷冷地道。
“孟展桧?那个没有用的家伙,不但自己不争气,还白白害了慕婷一条命。死便死了,又有什么好说的!”苗疆侏儒毫不在意。
“他再不
长进,再没有用都好,都是我嫡亲舅父。今日,你是别想能走了。还有黄一辉师兄的性命,你也一并要还!”叶拂衣鼻翼中发出一声冷哼,今日既然遇见,他绝对不会再放过这苗疆侏儒。
人群中,慕婉听见叶拂衣说起黄一辉这个名字,眼神闪动,心头猛地一酸,又连忙强行忍住。她同样恨毒了眼前这名苗疆侏儒,能亲眼见到他死在叶拂衣的手下,她乐见其成。
“就凭你这区区后天八层的修为,想留下我?三长老,四长老,你们先率众退开,我跟这小子解决了私怨再说,不杀了他赔我血蛊王的命来,难消我心头之恨!”苗疆侏儒嘶声叫道。
三长老与四长老对视一眼,手势向后一招,带着枪手与其他几人,缓缓退开。他们也想看看这位寒门杏林来日大尊叶拂衣的真正实力。
叶拂衣同时转身身后众人道:“藜儿,老姐,你们也都让开些,小心这厮放出的蛊物。”
黎原铭呵呵笑道:“拂衣,你尽管放心大胆的出手,我会看着他们。这家伙打不过你。”
他与苗疆侏儒在隐医圣宗之内本是旧识,对此人实力知之甚详。只是现在立场不同,刀兵相见,俩人谁也没有再叙旧情的心情。
“你这糊涂老头子不要满口胡言,等会我再跟你答话!小子,看好了!五毒开阵!”苗疆侏儒手中竹杖斜指向天,口唇微动,一道道奇异而诡秘的音节从他口中连接不断喷涌而出。
叶拂衣侧耳细细听来,却是一个具体的字都分辨不出来。
“悉悉索索!”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二楼天台上响起。
浓郁的腥臭之味传来,率先从楼梯口涌入的是一群蜈蚣。在乌泱泱的蜈蚣身后,便是成群结队的毒蛇,蝎子,壁虎与蟾蜍。
每一种五毒阵型的最前方,都有一条颜色特异的蛊物做为领队。
唐筇藜与慕冷竹白秋桑三女脸色尽皆微微一变,身形轻展,齐齐跃上柜台。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这些丑陋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