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巫小花所说,她没有半分恶意,正如你说料,她确确实实是来报恩的。巫氏一脉世世代代隐居在秦岭深处,与世隔绝。有一年她年纪尚小,贪玩从深山中跑出里,在太白山一带迷了路。年纪幼小,饥寒交迫,眼看待死,被与同事去太白山徒步穿越的吴慧丽赠予饮水与干粮所救。”穆韵鸿边走边向叶拂衣轻声转述适才巫小花对他所说的话。
“获救的巫小花当时还跟在吴慧丽身边整整三天,才被出山找寻巫小花的巫家人接走。数年之后,巫小花已经年满十六岁,她向爷爷巫氏家主申请出山历练,其实就是为了来找吴慧丽。终于,在湘城中找到个机会让吴慧丽再度救了她一次,从此她便留在吴慧丽身边守护着她,算算时间,已经三年有余。”穆韵鸿微微一笑。
此时,天色将晚,省委大院中,漫天洒落的都是秋日里暖暖的夕阳之光。
穆韵鸿跟叶拂衣并肩走在林荫道上,经过慕冷竹巧手易容过后的微黄面容,在夕阳下显得无比生动而鲜明。
“我从巫小花的话中,能够觉察到她对吴慧丽也好,对韩书礼也好,都没有半分恶意。叶兄弟,今次你是不是有些多心了?”穆韵鸿再度了强调一句巫小花没有恶意。
--以
他异乎常人的敏锐观察力,委实看不出来巫小花有任何可疑之处。
“不对,还是有不对劲的地方。巫小花的医理虽然不熟,一身家传祝由术力却已经算得上是初窥门径。倘若是真是简简单单只为跟吴慧丽报恩而来,她为什么不亲自出手帮韩叔的后腰旧患止住痛楚?又是怎么说服婶婶用祝由一脉的符水以及咒言控制病情的?”叶拂衣沐浴着一身夕阳余晖缓缓前行,随口问道。
“婶婶是受过高等现代教育的人,可不是寻常愚夫愚妇,要让她相信近乎于巫的祝由奇术,又哪里会有这么简单?”叶拂衣摸摸自己光滑的下巴,心中疑虑不减。
吴慧丽所患的寒热腹痛之疾没有假,巫小花用家传祝由术帮她压制体内隐病也没有假。但是,在叶拂衣的升级版灵觉中,始终觉得吴慧丽与巫小花之间有哪里不对劲,却一时半刻想不起来。
吴慧丽没有半分华胥古武修为,更没有传承有序的祝由术力,这一点,叶拂衣相当肯定。
--以他如今大宗师境界修为,与天医级别的医术修为,吴慧丽绝对不可能瞒得过他。
“走吧,咱们先回医馆。既然你说巫小花没有恶意,我选择相信你这个人形秘药下的判断。”叶拂衣淡淡一笑,不看
穆韵鸿送来的巨大白眼,自行驱车回学苑路。
省委大院一号楼中,位于一楼尽头的一间小卧室。
巫小花身边摆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手中紧紧捏着一张她与吴慧丽的合影,默默坐在床边垂泪。
“咚!咚!咚!小花,我进来了。”吴慧丽推开房门,缓缓走近巫小花身边。
见她手中握着的那张照片,心中微微一酸,眼眶霎时间红了。
“小花……其实你可以不用回去秦岭的。不如,我去求求你姑父,让他开口让拂衣留下你?”吴慧丽在巫小花身边轻轻坐下,伸手抚摩着巫小花满头漆黑的长发,神色亲密,宛若看着自己最亲的亲人。
“姑姑,不要轻易对姑父说起我们的身份,你知道,他是政界中人,不好跟我们这样出身的人纠缠太深……”巫小花对吴慧丽缓缓摇头。
--祝由之术,近乎于巫,寻常之人更是分不出两者之间的区别。韩书礼的政敌能够不攻击他结交华胥中医,却未必能容忍他结交巫者。
此时没有外人在侧,巫小花称呼吴慧丽并不是开始所叫的“婶婶”,而是“姑姑”。
“再说,叶大尊说的也没有错。我学艺不精,的确还不到能够正式出山的时候。现在留在姑姑与姑父身边只会是害了你们
……”巫小花将头轻轻靠在吴慧丽怀中。
吴慧丽轻轻叹了口气:“唉,不知道开始你对穆韵鸿说的那一番话,他们心中有没有产生怀疑。叶拂衣与穆韵鸿都是人精,想要瞒过他们不容易……”
“姑姑,不如,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家一趟吧!这花花世界再好,始终不是我们秦岭深处的家!难道,你真的再也不想见见阿爷,阿嫲跟阿爹了么?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都老了,又还能等你几年……”巫小花仰起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泪汪汪地问道。
“小花,我从生下就来学不会咱们家传的祝由术,在庄子里就是个异类。回去之后又能怎样?除了你们之外,庄子里的人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