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深秋,天后庙中搭好的花架高台正巧靠着南墙上。高台中摆满用作装饰的各色鲜花,只是今夜并未起风,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见一个花盘直接从高台花架上滚落而下。
叶拂衣与穆韵鸿两人尚未走远,以他们的耳力,当然能够听见那位卦者跟人说话的声音与高台上花盆滚落的声音。
三人之间的距离甚近,以后天八层修为的叶拂衣要赶在花盆掉落之前救下那名半老卦者,本是丝毫不难。
不过,他心中暗怒那人算卦不准,还要人给他制造出一个血光之灾来,索性与穆韵鸿回身袖手旁观,懒得出手相救。
“哗啦啦!”花盆裹挟着花枝泥土从高台落下,先将半边棚子砸倒,然后精准无比砸中那名半老卦者头部,顿时头破血流。
还好这座花架搭建的并不甚高,约莫相当与两层小楼的高度,又先被棚子阻了一阻。不然,就单凭这个花盆就会要了他半条命。
半老卦者从破损的棚内出来,一手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额头,朝院墙之内跳脚破口大骂:“不是年,不是节,你们整那么些花做什么?老子一定要告得你们倾家荡产!”
他伪装出来的玄门高人风范早已荡然无存。
叶拂衣冷冷看着气急败坏的半老卦者
摇摇头,对穆韵鸿轻声道:“看吧,连自己将临的血光之灾都看不出来,反而跑来给我大放厥词,指点迷津。真正的玄门术士又怎么可能这么不靠谱?”
两人转身就走,准备去抓住那条在暗中窥视的尾巴,打探今夜洪大小姐那边的情况。忽然,一辆电单车直接冲进人头攒动的庙街夜市!
车上之人头戴一顶头盔,看不清面容,一手掌着方向,另一手却拿着一个啤酒瓶。
“阿火!你个扑街!尼度点揸车?!无怪得老豆俾花盆砸!”不但夜市上的游客纷纷闪避不迭,就连在附近摆摊的摊主也都起身朝那名车手连声喝骂。
很明显,他们都认得这名车手是谁。
那车手对附近摊主所说的话充耳不闻,对准叶拂衣与穆韵鸿两人所在的方向,将手中啤酒瓶猛地砸来!
随即将车身打横,呼啸轰鸣,便欲飞车从人群中逃走。
叶拂衣又怎么可能被这玻璃瓶砸中,飞出一脚将装满液体的啤酒瓶踢飞,低声骂道:“闹市袭击,你还想走?!怕不是在做梦!”
“砰!”啤酒瓶中装着的液体洒满一地,刺鼻的味道扑鼻而来,正好落在头破血流的半老卦者跟前,将兀自望墙叫骂不休的他给吓了一大跳。
“该死,啤酒瓶子里装的是硫酸!叶
兄弟,抓住他!”穆韵鸿眉头倏而一皱!
庙街夜市步行街上飞车,随身携带易燃易爆危险品,意图伤人,危害公众安全,无论哪一条都已经触犯了香江律法。
叶拂衣双脚在地上轻轻一顿,随即身形纵起,像一道利箭瞬间飙射而出,伸手已经将车手从电单车上拖了下来。
“嘭!”无人驾驶的电单车撞在一旁榕树花坛上,两个轮子还在望空疯狂转动。
“给我滚过去!”叶拂衣顺势一脚踢在车上腿上,将车手连滚带爬踢进半老卦者被砸破了一半的棚子中。
这时候车手才看见半老卦者满脸是血,连忙从地上跌跌撞撞爬起身来,关切问道:“老豆,你没事吧?头怎么破了?是被他们两个扑街打的?!冚家铲,老子跟你们拼了!”
车手顾不上被叶拂衣踢伤的腿脚,转身就朝两人扑!
半老卦者连忙一手抓着自己儿子,苦笑着摇头道:“你没看见砸下来的花盆吗?我不是他们打的。别莽撞,这两人你得罪不起。”他久混江湖,眼光到底要比儿子强些。
“被花盆砸?这么巧?这算血光之灾不?”车手一愣,抬头看着南墙之中的高台花架,不由傻傻站在当场。
“不错啊,为了让我有场你说的血光之灾,你们居然还动用了硫酸
?”叶拂衣拍拍手掌,看着横流一地的硫酸,与眼前头破血流目瞪口呆的卦者,还有呆立当场的车手,满面都是冷笑。
“各位街坊,麻烦你们报个警。”穆韵鸿朝围观人群笑呵呵地道。
这位车手在庙街夜市这等熙熙攘攘的步行街上公然袭击游客,不等穆韵鸿说起,当然也早已有人打电话报警。
“阿火!你快走!差老马上就要来了!”半老卦者脸色骤变,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儿子怎么会稀里糊涂开着电单车闯进来。
阿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