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能够跟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你匆忙从居酒屋中出来接应,却一概证件齐全,还有,你刚刚才在火车上用密码传递而出的消息是给谁,我便让你留下也无妨。”叶拂衣脸上连一丝笑容都没有,清亮双眼静静看着真田幸子。
“没,没有!在火车上我哪里给人传了消息?不是一直好好的坐着没有离开?至于这些登车所用的证件,我们扶桑人的习惯一直是要随身携带的。”真田幸子立即摇头,矢口否认。
扶桑没有华胥古国那样的身份证,被充当做身份证功能是驾照以及各种工作证件与医疗保险卡。
真田幸子今次出行使用的也是一张驾照。
--倘若真如她跟穆韵鸿说的那样过着朝朝暮暮暗无天日的生活,又岂会有扶桑驾照?
穆韵鸿嘴角微微上扬,无声的笑了笑:“幸子姑娘,我们虽然是来自华胥的医者,古武者,不过么,这么简单的摩斯密码,却还是能够知道一二。”
他弯曲手指在自己手背上轻轻敲击,赫然便是适才真田幸子在火车车窗上敲出来的节奏,一停一顿,一节不差。
真田幸子脸色霎时变得雪白,紧紧抿着双唇一言不发。
眼前这名温润如玉的男子不是早已相信了她的故事,对她心生怜悯,不再设防,
怎么还会暗暗记下她传出的讯息?
“咦?原来你并没有傻?我以为你已经被她迷昏了头呢。”叶拂衣噗嗤一笑,暗中传音打趣道。
“呸!你才傻呢!难怪你刚刚要将我父亲留下的那张血滴纸条收走。原来你以为我又受到蛊力影响了。”穆韵鸿顿时白了他一眼。
“幸子姑娘,其实今次一起结伴离开松本市,我们本来是真心想救你离开真田家族,毕竟你一身的伤痕做不得假。不过,你既然选择回到真田上忍身边,我们也只能尊重你的决定。好了,不再多说了。你在火车上召唤前来接应的追兵应该已经就快到了吧,我们也该走了。”叶拂衣望着真田幸子煞白如纸的面庞,轻声道。
这是一枚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就会引爆的炸弹,不在去藤野家族驻地之前将她打发离开,他总是感觉心中不安。
听见叶拂衣再度提及她身上遍布着的那些新新旧旧伤痕,真田幸子心中猛地一阵剧痛袭来,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身子,想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藏。
只是,今日一直守护在她身前的穆韵鸿,已经再也不会护卫于她。
--两人之间明明只相距一步,这一步,却已比天涯还要远。
“但愿,但愿幸子姑娘你再回真田家族之时,莫要后悔。”
穆韵鸿目光闪动,朝傻愣愣站在原地的真田幸子悄然挥了挥手。
此时,阳光满目,穆韵鸿离开之时的背影宛若从画卷中走出来一般,飘逸而出尘,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
真田幸子望着穆韵鸿走在阳光中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宛若忽然缺了一大块似的,陷落无尽荒凉。
“穆桑!叶桑!你们快离开这里,回你们华胥去,别再继续你们的行程!任何地方都别再去!你们斗不过他的,真的,他派来抓你们的人,马上就要到了!”真田幸子猛地扑过来,抱住穆韵鸿温暖而宽阔的后背,缓缓跪坐在月台上,眼泪双流。
--不要等以后,就在穆韵鸿转身离去的那一个瞬间,她已经在开始后悔。
穆韵鸿出现之后的这短短一天时间,令她全然一片灰色的生命中,涂抹上了难能可贵的一抹温暖亮色。
这半生,没有人对她那么温柔过,从来没有。
“放手吧……”穆韵鸿转身,离开真田幸子的怀抱。伸出双手将跪坐在地上的女人轻轻扶起,温柔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叹了口气:“幸子姑娘,好自为之。”
他给过她行走在阳光下的机会,是她自己放弃,此时一别,后会无期,怨不得人。
穆韵鸿不再回头看她,跟在叶拂衣背后
转身离开。
真田幸子掩面狂哭,却连一声也都发不出来,任由滚滚而下的眼泪打湿在她簇新的衣襟上。
从指缝间一点,一滴,滚落,直到蕴湿一大片。
月台上来来往往的围观人群,在真田幸子的眼中心底,全是一幕幕无关的背景。只有适才留在掌底最后的温度,久久萦绕不散。
数分钟后,一队身形剽悍的男人围了过来,大声呵斥着驱散围观的人群。
为首的一名体忍大步走近真田幸子身边,粗声粗气地问道:“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