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拂衣微微歪着头看看身边跪坐着的这个傻乎乎,满头雾水的藤野次郎,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移开目光。这家伙所知道的关于自家家族中的隐秘之事,像是比身为兄长的藤野一郎要少得多。
穆韵鸿轻拍叶拂衣肩膀,微笑传音道:“既来之,则安之。再说了,我们今次前来不过是为了帮松原前辈送画。现在画已经送到,等真田家族的追兵散去,我们也该启程回华胥了。”
“唉,哪有这么简单?你不觉得此地迷雾重重么?”叶拂衣清秀面庞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反正就要离开扶桑,再多的迷雾,又与我们何干?”穆韵鸿不再传音,抬手伸了个懒腰,轻声笑道。
正在此时,阁楼外,藤野静子慵懒而魅惑的声音缓缓响起:“不,叶桑,穆桑,你们还不能走。”
“还有什么事吗,藤野前辈?”叶拂衣转头,含笑问道。
--以他的六识之灵,完全没有听见藤野静子上楼的声音,她整个人轻盈的宛若一张薄薄的纸片。
藤野静子手中端着一个漆器托盘走了进来,那幅松原君送给她的水墨画卷已经不见。
托盘上摆着一壶茶,三个同款漆器茶杯,很明显的扶桑风格。
秋风在她身后轻轻卷入,吹起曳地和服天青色的下摆。叶拂衣倏
而眉毛一皱,她身上带着一种他熟悉的气息,极淡极微,一时间却想不起来是在哪里接触过。
藤野静子将轻轻漆盘放在书案上,抬眼对藤野次郎柔声笑道:“次郎,大清早就忙来忙去的东奔西走,你应该也累了,回自己去居所歇歇吧。”
藤野次郎就算再傻上三分,也知道是自家家主有话要跟叶拂衣两人单独说,哪里还敢留在阁楼中,连忙起身退了出去。
阁楼上光线极亮,阳光从窗中照进,所见之处一尘不染。
“都过来坐着说话吧,你们也不习惯跪坐在地板上。”藤野静子将书案上还没有画完的画作收在一旁,招手叫两人坐下。
斟上茶后,藤野静子轻声笑道:“放心。真田淳一本人绝对不能够进入香之界域,你们已经是安全的。除非,他想背弃昔年大誓。”
“誓言?”叶拂衣心中微微一动。
“是的,那是很多年前了,甲贺与伊贺一脉在扶桑境内斗得如火如荼,双方尽皆实力大损。做为伊贺一脉,我跟真田淳一交过手。虽然当日落败,他也不是毫发无伤。”藤野静子傲然一笑,直到此时她才显露出身为一族之长的风仪。
“后来,在扶桑八岐大神官的交涉之下,甲贺与伊贺终于停止连绵数年的刀兵之劫。双方立誓,所有上忍
都不得亲自前去对方驻地侵扰,若有违者,格杀勿论。”藤野静子接着道。
“唉,所以我就算是知道沫子不幸殒命长野,也根本不能前去帮她报仇……”藤野静子倏而眼眶一红。
原来如此。
叶拂衣恍然大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在松本市时真田淳一绝不放过泄露修为境界的松原君的原因。
--他知道松原君本是华胥后天九层古武者,可是在真田淳一眼中,松原君可是标标准准的扶桑上忍境界。
“还有,我现在的情况,早与当年大不一样。真田淳一倘若知道我此时景况,只怕藤野全族,甚至包括伊贺一脉,都将陷落灭顶之灾……”藤野静子叹了口气,两道疏淡的眉毛微微皱起。
明明她已是垂垂老妪,一颦一笑的风姿却依然能让人心中“怦怦”乱跳,大生怜惜之感。
叶拂衣抬眼看着藤野静子的神情,轻声问道:“静子前辈,你的修为是什么时候开始衰竭的?要不要我帮你看看?正好,我是一名华胥中医。”
像叶拂衣这般修为高绝的天医级别医师,不要说在扶桑,就是在华胥,也是屈指可数。藤野静子的修为衰竭之患,若是连叶拂衣都治不好,只怕,这世间除了不知所踪的叶天士之外,再也无人能够治好。
“果然瞒不过你的
眼睛。是松原跟你说的么?只是,他又如何知道我的修为出了问题?”藤野静子微微一笑,取下自己蒙住脸庞的面纱。
这张面纱看似极薄,却极其密实,将她一张脸掩盖的严严实实,很显然也不是什么俗物。
叶拂衣与穆韵鸿抬眼望去,只见她面纱下隐藏的一张脸,从眼睛下方开始,遍布深深浅浅的伤痕!
这伤痕绝对不是寻常刀剑之伤,也非蛊伤,颜色淡红,状若树杈,从脖颈处笔直延伸进入脸颊,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