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秋桑侧躺在病床上,面朝窗外,等候叶拂衣进来帮她治疗毁容之伤。食盒与碗筷已经被陈斩衣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摆在一旁,就连床边的小桌子也已经撤了下去
她的面上并未再度蒙上那层轻纱,一双微有倦色的眼睛望着窗外默然出神。
午后的阳光正好照在那些纵横交错的伤口上,在升级版灵觉中,血色红烟笼罩,显得颇为有些触目惊心。
听见陈斩衣拉着叶拂衣进门的声音,白秋桑默默转过身来。
“叶少,开始吧。不要用麻醉之类的药物跟针法,这点痛,我还能顶得住。”白秋桑清冷地对叶拂衣笑道。
伤口愈痛,她心中对胡莺莺的恨意就愈是鲜明。
白秋桑遍布伤痕的纤长手指,紧紧握住自己掌心,复又松开,掐出几道指痕,杀机再起。
“斩衣,你先出去门外守着,我尽量动作快些,保证还你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就是了,不要担心。”叶拂衣装做看不见白秋桑此时浑身蒸腾而起的杀气,转头朝陈斩衣挥手笑道。
“叶少,我不能在这里留下陪着她么?”陈斩衣轻声问道。
白秋桑下决心离开灰色世界的杀戮,选择留在湘城之后,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突飞猛进。那些曾经的苦难虽然还历历在目
,却因为有了彼此存在,伤痛渐复,笑容渐深。
若不是因为今次忌廉亲自来到湘城,随即打击接踵而至,陈斩衣与白秋桑都已经快要逐渐忘记那些来自杀手组织的冷酷与无情。
“斩衣,最好不要留在这里。一会治疗的时候会有些痛,你留在这里,她反而会分心。你家女人有多固执,你难道还不知道么?”叶拂衣传音笑道,一边整理自己要用的工具。
白秋桑也轻声对陈斩衣道:“你出去吧,难道叶少在这里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秋桑,那我先出去了。很快就能好,你一定要相信叶少,知道吗?”陈斩衣温柔在白秋桑伤痕累累的手背上轻轻一吻,转身出去,带上房门。
听他的脚步声却没有离开,而是默默靠在门边等待。
--在失去了妻子与未出世的孩子后,白秋桑已然成了他心中最深的挂念。
等陈斩衣出门之后,叶拂衣才低头轻声对白秋桑道:“你确定不要用金头银针?面上伤口可不是寻常刀剑,而是一种极其高明的术伤,我一会帮你驱除的时候,会很疼很疼。”
白秋桑嘴角微微上扬,由于面上都是纵横交错的伤口,她做不了太大的表情。
淡然开口对叶拂衣道:“我知道,是那个女人下的
暗手。她出身来历极其神秘,会这些玄门术法很正常。”
叶拂衣心中微微一动:“你一直都知道?她为什么要对你这样做?”
“嗯,我一直知道。不过,我暂时不能跟你说个中详情。至于这毁容之仇,我要留着亲自跟她算。叶少,可以开始了,不要再问了,问了我也不会再说。”白秋桑缓缓闭上了眼睛。
叶拂衣叹了口气:“若是等你想说的时候,请一定记得告诉我。我总觉得那个女人跟在忌廉身边,一定有别的目的。”
白秋桑紧紧抿住双唇,再不说话,很明显她知道一些关于胡莺莺事情,却选择现在不告诉叶拂衣。
取出随身所用的药巾,就像当初叶天士帮龙九娘做的那样,轻轻覆盖在白秋桑的面庞上,慢慢地道:“我要开始了,白秋桑,忍着些。实在忍不住的话,我再帮你施加针灸之术。”
“放手施为,我自有分寸。”白秋桑终于开口说了句。
其实按照白秋桑此时面上术伤的严重程度,最好是用太初七星针先行定住神魂,以免一会因为承受不住那种强烈痛苦而崩溃。
只是白秋桑性子太过执拗,叶拂衣对她也无可奈何,只能等她实在支撑不住才动手施针。
隔着药巾,叶拂衣一指点向白秋桑眉
心。
就在叶拂衣的混沌真元与玄门术力同时进入的时候,白秋桑身躯猛然大震,从鼻中传来一声闷哼!
“是不是开始痛了?你支撑不住就叫我。”叶拂衣并没有松开手指。
“没,没事,你继续……”白秋桑咬着牙道。
此时她体内从丹田到灵台识海,全数如万蚁噬身,如刀削斧凿,冷汗早已蕴湿了身下床单。
--胡莺莺留在白秋桑脸上的术伤,果然正如她所说连通着白秋桑丹田与灵台之内的血疾隐患。
当日叶拂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