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拂衣停下正在烤制那条鹿腿的动作,抬起头来,朝穆韵鸿笑笑:“我哪有什么心思重重?不过是在想怎么做才更好吃。这可是极品珍馐美味,不做好可是暴殄天物。对了,外面正下着大雪,你这趟出去没冻着吧?一会好好喝上几杯马奶酒,这一种酒,应该也是你没有喝过的。”
不多时,煨在瓦罐中的松榛鸡汤咕嘟咕嘟冒出浓香,大锅中煮制的手把肉也已经熟了。只有锅下的柴火上的架着的鹿腿还在烤制,奇异的香气飘满木屋之内。
葛爷爷果然拿出一大坛子马奶酒,坐在火塘边,一人给满斟一碗,呵呵笑道:“来,来,来,先喝一碗马奶酒,你们远道而来,驱驱寒气。”
酒色清澈,奶香扑鼻,加上锅中肉香,罐中汤香,早已令叶拂衣食指大动。将心中那些千丝万缕的念头,扫去一旁。
手把肉的做法简单,吃法更是简单,简单的蘸水配料,一人一把小银刀在膝上盘子中割着吃,丰腴肥美,全然都是食材本身的味道。
“舒服斯基!”叶拂衣手指蘸酒轻弹三次,才满满饮了一口马奶酒,赞不绝口。
穆韵鸿也学着叶拂衣的模样敬酒,再大大喝上一口:“哇!这马奶酒怎么这么烈?跟我原来喝过那种跟奶似的大
不一样。”
叶拂衣哈哈笑道:“你以为马奶酒就没有度数?这是蒸馏出来的,却不是纯发酵那种,当然会有度数。此地天寒地冻,要稍烈的酒才好。”
等喝完一碗马奶酒之后,叶拂衣再将热气腾腾的松榛鸡汤盛出来,汤色清冽,菌菇滑爽,肉片洁白如玉,这汤才是真正的人间至味。
经由叶拂衣巧手烹制之后,更是无比香醇。
汤羹入腹,穆韵鸿眼前倏而闪过连绵无际的茂密丛林,几只羽毛绚丽的松榛鸡正在缓缓踱步,不断低头在松针落满的林间啄食。
雨后初晴,山菌萌生,有风徐来,松涛阵阵。
这一碗汤中,竟似连那松风,松涛,乃至松林之韵,皆以入馔。
“人间绝品!”穆韵鸿收回被震荡的心神,开口却只说出了四个字。
叶拂衣微微眯缝起双眼,唇齿之间亦是回味无穷:“这等世间恩物,本是可遇不可求,今日得见,当浮一大白。”
仰头又是一碗马奶酒饮尽。
葛爷爷见他喝得豪爽,心中甚喜。索性将火上烤好的鹿腿全塞给他:“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大称称金,这样子才够豪迈!好!”
穆韵鸿哈哈大笑:“葛爷爷,看你老人家说的,那是山贼!”
一顿饱餐之后,三人各自休息,叶拂衣与穆
韵鸿要准备明早一早进林子。
夜里雪中的山村极尽寂静,漫天遍野只有雪花飘飘洒洒的簌簌之声。或许是此地已经离家不远的缘故,叶拂衣终于定下杂乱心神,安枕睡去。
次日一早,漫天大雪仍然未停。
桌上早已摆好丰盛的早餐,三人围在火塘边吃边说话。
葛爷爷轻声问道:“这雪下了一夜还未停,小叶子,你还确定还要今早冒雪进山?你还好,这个我倒不用担心,毕竟你从小就在林子里窜来窜去,跟个猴子似的。小穆子不是咱们这里的人,可未必能习惯走林间雪路。”
“要去的。没事。虽然雪大,路我还是认得的。”叶拂衣笑呵呵地道。
“不好,下这么大雪,视野不够。到处都是一样的林子,你也未必真能记得路。这样,你们带上大黑去。等到了地头,它自己就会回来的。”葛爷爷笑道。
“好啊,好啊!带上大黑最好!我最喜欢大黑了!”叶拂衣开心直拍手。
“大黑?是狗吗?”穆韵鸿看看小木屋内的陈设,轻声问道。
--没有见到小木屋中有狗窝狗粮之类的物事,就连昨晚吃剩的骨头也没有拿去喂狗,而是直接扔了出去。
葛爷爷笑了笑,双手一拍,略微提高声音,朝窗外叫道:“大黑!来
!”
扑棱棱!猛地传来一阵翅膀拍飞声!
一只通体羽毛漆黑,双爪却是洁白如玉的大鸟,从不远处飞了过来。用锋锐鹰喙,轻轻啄着木屋旁边的三层窗户。
“哈哈,大黑回来了!”叶拂衣连忙将窗户打开,那鹰直接飞进窗户,锋锐双爪伸出,稳稳站在葛爷爷肩膀上。
“啊?!原来大黑是只老鹰?!”穆韵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一直以为叫这个名字的动物应该是条猎犬。
“这可不是普通的山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