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这么着急?”胡莺莺叹了口气,连眉毛都不动一下,清冷的目光微微转动,身边一株参天大树已经悄无声息的自动出现在她的身前,将她白衣胜雪的身形拦得严严实实。
白秋桑闪耀着寒光的纤长十指,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便已刺进那棵苍天大树粗壮的树干中。
“胡莺莺!敢不敢不弄这些花样?跟我决一死战?!”白秋桑厉声喝道,十指却像是被大树树干牢牢吸住了一般,任由她怎么挣扎,却徒劳无功。
“秋桑,到现在你还是想不起来我是谁?以前的事情,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胡莺莺看着不断挣扎着的白秋桑,目光有些复杂,轻声问道。
“我管你是谁?我只知道当日我承受的毁容之痛,今次你也一定要全数受过!”白秋桑目光骤然变得森寒无比,飞起一脚朝胡莺莺踢去。
脚底藏刃,寒光四射!
“唉……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喜欢胡搅蛮缠,不给人开口说话的机会……”胡莺莺身形灵巧无比,轻飘飘一转,早已躲开白秋桑这脚下一击。
叶拂衣心中微微一动:“小时候?果然胡莺莺跟白秋桑是旧识,只是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白秋桑失去了那段记
忆。”
躺在雪地中被粗大铁链锁住双足的忌廉,忽然用出浑身力气,拖着沉重铁链,缓缓爬去白秋桑身前,仰着头轻声唤道:“秋桑!不要莽撞,她是一个魔鬼,你打不过她!你快走,回西欧去找我父亲,只有他才能救我们!”
白秋桑低头看着狼狈不堪的忌廉太子,想扶他起来,终于又收回了手,皱着眉头问道:“忌廉,你的修为呢?是被她下手封住了?”
忌廉满脸都是苦涩,缓缓摇头:“被她废了,不是封了。秋桑,你看我是不是很可怜?一直以为她是我手中玩物,原来一直以来我才是被玩的那一个……”
“忌廉,你让开些。今天我一定要杀了她!”白秋桑纤长十指终于从树干中拔了出来,回手将忌廉推开在一旁。
忌廉看了一眼面容铁青的白秋桑,又转头看了看始终宛若云淡风轻一般的胡莺莺,深深叹了口气,蜷缩在雪地不再说话。
正在此时,一只大手倏而伸出,抓住他脚下的铁链,手腕一振,便已将忌廉远远带离白秋桑身边。
胡莺莺并不住阻止陈斩衣出手拖开那条铁链,她的目光若有所思,一直没有离开过白秋桑。
“忌廉!”陈斩衣俯身一把揪住忌廉
破损不堪的衣领:“我们之间还有一笔血仇没有算!你还记不记得当日林城无辜惨死的苏瑾?!”
提起死去的亡妻与她腹中还没出世的孩子,陈斩衣的黑漆漆地双瞳,骤然间血红一片!
忌廉抬起头看着陈斩衣,原本已经毫无血色的脸更是变得煞白,黯然摇摇头:“陈,对不住,当日是我一念之差,命人暗中杀了苏瑾……我,我原本以为她死了,你就会回到秋桑身边,让秋桑不再郁郁寡欢……现在后悔也是晚了,陈,你要杀要剐都由你,我绝不还手,也不会叫人报仇……”
他被胡莺莺折磨了这一路,很多事都已经渐渐悔上心头。
“陈,叶少,看在我大伯的份上,我只求你们一件事,能不能保证秋桑的生命安全,别让胡莺莺再伤害到她……她这一辈子已经够苦的了……”忌廉叹了口气,认命地闭上眼睛。
“给我去死!秋桑自有我来照顾,不要你这些假惺惺的关心!”陈斩衣右掌高高上扬,掌底真元森然涌动,当即便朝忌廉头顶拍去!
正在被白秋桑缠斗不休的胡莺莺忽然转头看来,轻声喝道:“陈斩衣!暂且不要杀他!”
她手势微微一动,铁链“哗啦啦!”一阵响
动,忌廉又已经身不由己回到了她身后的雪地中。
“胡莺莺!为什么阻止我?!”陈斩衣霍然抬头,眼底杀机未散,依旧血光一片。
--陈斩衣与忌廉有杀子杀妻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再度遇见怎么可能还会放过他?!
“你只要再等片刻就好,看看天色,马上就该人都到齐了。到时候,你要杀要剐,我都绝对不拦着。不信的话,你问叶拂衣。”胡莺莺不带半分人间烟火气的避开白秋桑的攻势,冷冷地道。
还有一句话,她却是没有当众说出口,等人都到齐了之后,陈斩衣未必还能出手杀得了忌廉……
除了对叶拂衣与白秋桑之外,胡莺莺对其他任何人的神色都是冷冰冰的,就连说话的口气之中都不带着半分感情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