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楼中说话?!”叶拂衣寒毛乍起,顿时悚然一惊。自从进入石氏苗寨之后,他一直开启着升级版灵觉,甚至连穆韵鸿身上都被他打上了隐身符。
一路小心翼翼的接近竹楼,不断施展灵觉探查,他完全没有发现楼中居然还有人在。
“啪”一声轻响,竹楼上上下下,所有的灯盏全部亮了。
最令人奇怪的是,这一片灯光只在竹楼中间照亮,没有一丝光线能透出窗外,山顶下的狂欢声也传不进竹楼。
此时,楼里楼外就像是两个世界一般,显得十分宁静,却又十分诡秘。
干净到没有一丝尘埃的竹地板上,端端正正坐着一位年纪已经极老极老的老人。老人身穿一袭雪白长袍,雪白的头发上包着包头,白袍之上隐隐有缂丝纹饰。
叶拂衣细长眉眼微微一眯,这白袍上的苗疆缂丝纹饰,他当然见过。
老人已经极老,满脸老年斑,发丝雪白,明明早是风烛残年,生命力却偏偏极其旺盛,在他的身上没有一点固有的老人味。
--干净而清爽,甚至还带着远山草木的清香。
老人的眼睛也同样明亮之极,在这栋山巅的青竹小楼的掩映灯光中,似乎熠熠生辉,甚至比那灯光还要明亮。
在老
人身边摆着两个蒲团,一把茶壶,一盏细白瓷杯。
“前辈,你好。”叶拂衣微微躬身一礼,抬手取下穆韵鸿身上的隐身符。
端正坐在楼中的老人,身上所蕴含的气息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道山脉,一片碧海,一方天幕,浩瀚无涯,他留在穆韵鸿身上的隐身符当然不会起到半分隐匿身形作用。
在叶拂衣的升级版灵觉中,这名老人给他的感觉甚是平和安详,完全没有一丝一毫敌意,对穆韵鸿更是亲切无比,但是又偏生没有血脉相接的感觉。
这老人究竟是谁?
“你就是小石头跟小如儿的孩子?今年该是本命年了吧?来,坐下说话。”老人缓缓抬起满是老年斑的右手,招呼穆韵鸿挨近他身边坐下。
从竹地板上的茶壶中倒出一杯颜色绛红的水来,缓缓递给穆韵鸿:“喝吧,喝完再说话,放心,我绝对不会害你。”
老人的声音之中似乎有种奇异的魔力,不容得半分违抗。
“哦。”穆韵鸿有些发愣,下意识的拿着细白瓷杯便向口边送去,此时此刻他完全没有生出半点要拒绝的念头。
“等等。”叶拂衣眉头一皱,抬手拦住穆韵鸿的动作。
“前辈,虽然穆大哥的父母双亲都出身此地,他自己却
从小生活在华胥,也算不得是苗寨中人,这世代相传的本命元蛊还是不要给他种下了吧……”叶拂衣将那杯绛红色的水从穆韵鸿手中接过,轻轻放在竹地板上。
--绛红水中,一条遍体通红的小虫,正在欢快的游动。
眼前老人虽然没有半分敌意,但是要贸然在穆韵鸿身上种入元蛊,叶拂衣当然不可能随意应承。装作不经意间,叶拂衣的小指在穆韵鸿手背上轻轻一拂。
穆韵鸿顿时灵台一清,身躯微震:“啥?这杯水是本命元蛊?前辈,你究竟是谁?”
“这位前辈当然就是苗疆蛊者之王,石伯父的授业恩师,也就是你的师祖。”叶拂衣淡淡笑了笑。
“来日杏林大尊果然好生了得,你是怎么知道我是蛊王?我在寨子里等他上门的事,可没有旁人知道,难道是香卡跟你说的?”蛊王微微一笑。
叶拂衣飞快在竹地板上画出几道苗疆纹饰:“香卡婆婆没有跟我们说起过前辈,只是让我们今夜过来一趟。我能认出前辈,只就凭这个而已,前辈身上的白色长袍同样有这样繁复的缂丝纹饰。想来当年石伯父用来装东西的那种盒子,也是前辈赠予他的吧。”
蛊王并不否认,缓缓点头,神色淡然:“是
啊,几个盒子都是我亲自给他的。我还给了他五块牌子暗藏五个地点,希望他能逃过那场死劫……只是,他还是没有逃过本源受损的劫数,命不久长……”
“祖师?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出手救他……”穆韵鸿顿时眉头大皱。
如果那些盒子与牌子都是眼前老人安排,那么就证明他早早知道事情发展的方向,为什么要一直冷眼旁观?
让石久逻在被隐医圣宗的一路追杀中,身受重伤,本源受损?最终丧命?
“各人有各人的守护,我走不了啊……就像是龙九娘今生今世离不得龟背巷一样,我也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