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不肯离去,反而还有不少在外排队的人群,挤到了门口,似乎都想要一睹这位小道长,是如何治那眼看就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的汪六。
裴楚见众人已然退开了几分,也不再驱赶,从陈素手里接过那张黄符,左手手指夹着符箓,右手掐剑诀,似在符箓上虚划了两下,然后轻轻将那符箓贴在了中年汉子的胸口。
嗤嗤——
顷刻间,一阵宛如冰雪遇到烈火的消融之声响起。
一阵浓郁的灰白的气体,从那汪六叔的身体里冒了出来,飘飘荡荡,似要朝着外面扩散。
裴楚又微微扬了一下手,瞬间小小的酒楼内,似乎有一阵清风绕着裴楚所在的周围拂掠而过。
那清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气旋,将那些个灰白的气息全部缠绕住,不使其溢散出去。
渐渐的清风形成的气旋越来越小,灰白之色也渐渐变得浓郁,逐渐落到了裴楚的手中,成了一个仿佛如流水一般涌动的黑色圆球。
“素素!”
裴楚端详了一眼手中那气旋萦绕的黑球,低声喊了一声。
陈素登时快步抱来了一个碗口大小的陶罐,裴楚用手掌托着,反手那个黑色的圆球放进了陶罐之中,陈素眼明手快地拿着一个密封的盖子封住。
“哥哥好了!”陈素检查了一遍陶罐盖口,抬头朝裴楚说道。
裴楚轻轻点头,看着陶罐,眉头丝毫没有半点舒展,反而皱得更深,又嘱咐一句,“这个收好,不要让外人触碰到,尤其是米叔和米婶。”
“哥哥放心。”
陈素郑重应了声,小心翼翼地将那陶罐端到了酒馆的后门去了。
“咳咳——”
这时,一声咳嗽声突然响起。
躺在地上简易床榻的汪六叔忽然身体颤抖了一下,发出一声咳嗽,苍白的面容已然有了几分血色,青紫的嘴唇也稍稍消退了下去。
一直站在旁观望着的那个农家青年汪安赶忙几步扑了过去,神色惊喜地喊道:“爹,你醒了,太好了!”
说着,汪安又转而望向裴楚,扑咚一下跪在地上,“多谢道长救我父亲!”
“不必如此。”
裴楚上前将汪安扶起,又看了一眼躺在简易床榻上依旧虚弱的汪六叔,“已经无事了,你将令尊背回家去,好生调养几日便可。”
“哎呀呀,道长真了不得!”
“得亏遇上了道长经过我们这里,不然汪六叔这病恐怕就难了。”
七嘴八舌的声音在酒馆门口不停响起。
已经从里间,又折返出来的陈素,见着略有些混乱的场面,登时冷哼了一声,走上前狠狠地瞪了一眼门前的许多人,轻喝道:“不要挤在一起,快排好队。”
“是是。”
听到陈素的声音响起,门前的许多老少缩着脖子,不时还有“素素小娘子好生厉害”之类的言语响起。
只是,说归说,但众人都不由齐齐退了出去。
这位跟着裴道长的小姑娘,看着年岁不大,可不少人却是识得她的厉害。
昨日道长在米三这破酒馆开始为人诊治的时候,可是有几个不讲规矩的汉子想要推搡,结果,看着五大三粗的汉子,却被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手一个全部给扔了出去。
裴楚看了一眼陈素呵斥前来求医的乡人,轻轻笑了笑,小姑娘已然渐渐成长起来,处理起这些琐事,颇有些模样。
重新坐过酒馆内的木桌,裴楚又为前来求医的乡人诊治起来。
他如今法力渐渐高深,最初从无字书上得的那门“刺肉不痛法”,在止血、除脓等方面已经极为有效,一些个简单的外伤,基本上完全不再话下。
而他的“天罡五雷法”,由于“一点真灵既是符”,已然跳过了小乘雷法,到了中乘雷法的内炼阶段,所能展现的神异,也远非呼召风雷用以除魔降妖那点效用。
雷法为道家集大成的术法,妙用许多,修炼上有符箓、咒术、手印、禹步、行气、存神等方术,与外灵妖魔,有降妖伏魔、驱邪除煞、度脱升方之法。与生民百姓,则有祈福、祷雨、驱蝗、赈济、赐福、解厄、禳病之用。
这些时日里,裴楚虽不敢说手到病除,但这方世界道法显圣,大抵遇上的内外病症,以天、地、水、神、社五雷为本,符箓为引,掌击为辅,且大多数人真正求治的伤病并不复杂,所遇上的病症基本都能祛除。
一番忙碌,时间差不多到了傍晚,天色渐暗,求治之人才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