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我又有谁会不知?”
“妖蛮是如何来的?乃是妖魔欺凌女子,或是蛊惑男儿抽干精血,生出来的。那些寻常百姓为牛羊、为犬马,是奴隶也是口食。在我大周此前数朝,朝堂不过是宗派和妖魔之傀儡,帝王贵胄、往后将军,被妖魔吞食不知凡几,妖魔堂而皇之食人。”
“再往前千百年,天下为诸多宗门所据,我辈凡人,不过是蝼蚁草芥,为奴为婢。”
“唯有着二百年,我辈人道放能得一丝一毫的喘息。”
“然这等喘息之机,乃是天下万民的气运供奉,所生之龙虎气,这龙虎气之上,我大周太祖气运成龙,吞食人道气运以成就自身。”
这番话落,宁西军之中不少人都引起了一番骚动。
大周已亡,不少人其实都知晓其中的缘由,但具体的关于龙虎气,还有周太祖气运成龙,却有人才是今日第一次耳闻。
军中其实有些人也隐约听到过这个传言,这是来自于不少商贾的说法。
如今大周皇室已绝,天下群雄并起,宗派出世,或是证明自身法理,或是野心作祟,这些消息难辨真假,或是有加油添醋,但依旧飞快的在大周全境传播开。
唯有宁西城地处边陲,受到的信息要晚上许多,但也偶尔耳闻。
如今从哥舒口中说出,听到的人却不会怀疑其真实性。
数十年的相处,哪怕有些宁西军士卒从未靠近过哥舒,但信任早已深入骨髓。
“大周亡了,妖魔西来,天下还有谁人可以依靠?!我辈而已!这便是我能给诸位袍泽的交代!”
哥舒的声音再次响起,声音里透露着金戈铁马,透露出铿锵决绝,那重新仿佛被火焰点燃的双眸扫过杂乱无章,众多单膝跪地的士卒,蓦然大吼一声:“都给站起来!”
哗啦!
一声整齐的起步声同时响起。
每一个老卒双目之中,或有泪光,或是热血,站立昂扬。
这番话,他们其实很多年前就听过,听了也不止一遍。
但每一次,这话只要是从哥舒口中说出,已经能够让他们人信服。
只因这位老帅从来宁西城那一天起,便以身作则,同吃同穿,未有女眷,一生不娶,从未离开过宁西军,回乡去看待家人。
哪怕是这座低矮的帅府,那也是迎接诸多商队,有个可商谈之地才建起的。
许多人都到过这帅府之内,没有装潢,没有金银,有的依旧是如同他们所在军中的吃穿用度。
身先士卒,从不是指在战阵沙场之上,还是在这艰难苦熬的每一点一滴里。
“哈哈哈……”
突然间,一声大笑在沉默的宁西军中响起。
被哥舒推翻的火玲珑战马下,魁梧昂藏的将军尉迟缓缓爬起身,连连大笑不已。
笑声响亮、高昂,充满了不可一世,更包含着愤怒、记恨、不甘等情绪。
只是瞬间,这笑声就将在场众多点燃了心头火焰的老卒们的目光重新吸引了过去。
“尉迟,你也恨我?”
哥舒望着狂笑不已的尉迟,苍老的面容上,两道白眉纠缠在了一起。
这位他最为倚重的将军,他一手提拔、栽培,向来信赖无比,可他也未曾料想到,今夜这场营啸,竟然会是尉迟挑头。
“恨啊!”
尉迟黑黢黢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神色癫狂地狂吼道,“我怎么可能不恨!”
“我今年六十有三,无儿无女,我双亲尚在时,我未能尽孝,我双亲离去时,我间隔万里。我胞弟全家为人所害,尸骨无存,我无法离去为其报仇。”
“我二十六岁来这宁西城,眨眼间三十多载过去,如今老迈,这半生为何?为这天下苍生?!!哈哈哈……”
“哥舒!!!”
“你莫要再自欺欺人,也莫要再欺我等!”
“我为这天下苍生,这天下苍生何曾为过我尉迟,为过与我尉迟这般的兄弟袍泽!!”
尉迟双目圆睁,指着火光之下,无数个站着的老卒身影,他的话音落下时,远方的天穹,似都有呼应,雷声炸起。
“你睁开眼看看啊,哥舒,大帅,我等兄弟都是黄土埋到脖子的人,莫不是就要这般在这黄沙里下去?”
“我今日来此,只想问你……”
“这大周都亡了,我等为何还在这里?既然你说要为这天下苍生,那你就学学那大周皇帝姜重,他能带着一帮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