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天子以令诸侯。
贵才这一招让李孝和崔氏猝不及防。
大房院,北屋,李孝和崔氏夫妻两个吵的正凶。
崔氏冷嘲热讽道:“有其父必有其女,当初你不也是背着我同外面的女人生了三春,大春才会背着你我怀了贵才的孩子。”
李孝低头坐在炕沿上,哪壶不开提哪壶,回头瞪了老婆一眼:“说着大春的事,你提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作何,再说我是男人,这能一样吗。”
崔氏啐了口:“你是男人,三春她娘可是女人,可见那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孝霍然而起:“行了跟你说不明白。”
崔氏问他:“你去哪儿?”
李孝拽了拽衣襟:“我找白寿年谈谈。”
崔氏有些吃惊:“你该不会想把大春许给白寿年那个老王八。”
李孝道:“白寿年好歹开着买卖,还是不小的买卖,他贵才有啥?大春跟了他只能是遭罪一辈子,再说贵才心术不正,连三春都调戏。”
崔氏冷笑道:“嫁给贵才横竖是正房,嫁给白寿年就是做妾,当初你不同意,现在又同意了,那白寿年还不得笑话你,说贵才调戏三春,你亲眼看见的吗?有其母必有其女,她娘能与你做下那样的丑事,她就能,你当初还不是为了省下七两银子的工钱,才借口贵才调戏三春将他赶走的,旁人不懂,我这心里可明镜似的,退一万步讲,白寿年能要大春?闺女可是有了身子。”
给老婆看穿真相,李孝有些羞臊,没好气道:“说着闺女的事,你又扯那些不相干的,行了没工夫跟你磕牙,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成,再说他白寿年都多大岁数了,一直想讨个小老婆还不是为了生儿子,大春这一胎说不定就是儿子呢,他一下子捡了两个便宜,还能不同意?”
说完,连衣裳都没换,只抓起炕几上的青缎瓜皮帽扣在头顶,将辫子一甩,出房门走了。
铁匠李同白记浴池同在庙寺街,相聚不甚远,他没多久便到了白记澡堂。
同李家大宅一样,白记浴池也是前面开买卖后面为住宅,李孝知道每天这个时候白寿年都会在前面盯着买卖,亲力亲为,生怕柜上的伙计侵吞他的钱,待进了门,一眼看见白寿年正于柜台后面扒拉着算盘珠子,李孝满面堆笑的拱手道:“白老爷!”
白寿年猛一抬头,见是他,回笑道:“来洗澡?你可是很少光顾我这店。”
李孝仍旧笑容可掬:“我整天忙的脚不沾地,哪里有时间呢,今天我也不是来洗澡,而是找你有点事。”
白寿年撂下算盘,哂笑道:“我就说嘛,你宁可自己烧一锅水糊弄,也舍不得花钱来我这里洗,什么事?”
李孝看看客人进进出出,手一指:“咱们里边说吧。”
白寿年皮笑肉不笑:“呦,还神神秘秘的。”
说完走出柜台,叫伙计过来照应买卖,他就带着李孝进到里间,这是他平时小憩会客之地,请李孝往椅子上坐了,喊进伙计上茶。
李孝难以启齿,先喝口茶定定神,这茶入口毫无滋味,甚至颜色也是淡得出奇,便知道这是废茶。
所谓废茶,就是将用过的茶晾干,然后重新利用,市面上还有出售这样茶叶的呢,某些小贩,挨家挨户的收购用过的茶,价格极低,然后回去晒干,再出手卖,买的人还不少,大多是穷苦百姓,买这种茶是留着来人充门面,白寿年用这样的茶招待李孝,不是为了充门面,他待客分好几种,贵客上名茶,次之上一般的茶,像李孝,他便以废茶招待了。
李孝心里骂着吝啬鬼,嘴上却道:“我今儿来,是给白老爷你说桩亲事。”
白寿年颇为好奇,调笑道:“你铁匠李何时改行保媒拉纤了,不知谁家的女儿?我也刚好想纳房妾侍,你说他娘的多邪气,打过完年我就张罗,至今愣是没成,难得你老李还记挂着我这事,你放心,我白寿年不亏待人,这事若真成了,李爷,我请你阳春楼喝酒,再送你一个猪头。”
李孝摆摆手,笑呵呵的:“阳春楼我没兴趣,猪头我家里有。”
白寿年猛然醒悟:“呦,我忘记这一茬了,你现在开着肉铺呢,到底谁家闺女?多大了?长的俊不俊?脾气咋样?身体呢?大脸盘子大屁股的能生儿子,杨柳细腰,狐狸精似的,就免了,我纳妾不是为了图自己痛快,若是为了自己痛快,我去倚红楼百花院筱家班子,使几个钱,做一夜新郎,省心,娶回家的,那是要过一辈子的,况我家里还有夫人,这不容易。”
李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