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困秋乏,况且忙了一天。
三春简单洗漱之后就扫炕铺被准备睡觉。
当当当,轻轻的敲门声。
“谁?”她猜测大概是李忠。
下了炕开了门,果然是李忠。
“这时辰您还没歇着?”她问一句就侧身相请。
李忠不进,隔着门槛道:“我只是来看看你。”
三春清楚,他大概还在耿耿于怀昨晚自己夜不归宿的事,若是换了旁人,自己不屑于解释,可是李忠如同自己亲人,并非怕他误会,而是怕他担心,三春就道:“昨晚我住在有客来仪,是因为碰巧遇到王爷,他要我帮忙做件事,那事办成之后,王爷请我吃饭,我滴酒未沾,他倒吃醉了,您说他身边连个小子都没带,我只有留下陪他,半夜他酒醒了便回了家,已经宵禁,我只好住在客栈,前前后后就是这么回事。”
允礼经常找她帮忙,所以自认为这个借口完美。
李忠认真的听她说完,点头:“我信你与王爷之间是清清白白的,王爷那人,我还是多少了解的,清心寡欲,他不会做出下三滥的事来。”
想起允礼抱着自己走向有客来仪那张雕花大床时,脸上浮荡着难以捉摸的激动,三春撇撇嘴。
不经意看去李忠,那厮脸上为何也浮荡着难以捉摸的激动?
继而揣测,大概男人都是这个样子。
只是李忠说完上面的一句,就再无下文,春夜幽幽,本习惯了他的嘻嘻哈哈,突然沉静下来,三春便莫名其妙的紧张了,隔着门槛黯然相对半天,三春问:“您还有什么事吗?”
李忠给她叫醒似的,忙摇头:“没,没什么事了。”
讲完这句掉头就走。
三春蹙额,这人,奇奇怪怪的。
打个哈欠,方想伸手掩门,李忠却突然折回来,劈头一句:“嫁给我。”
三春差点惊掉下巴。
李忠补上一句:“嫁给我,此后就再没人敢欺负你,当然,你不嫁给我,若是谁欺负你,我照样叫他生不如死。”
三春怯怯道:“咱们,是亲人。”
李忠手一摆:“甭骗我了,今儿大哥见到了他的亲儿子,才知道你根本不是他闺女,你也不是我侄女。”
三春面如惊鸿,回忆起李孝打外面回来时的神情,豁然开朗,原来人家已经了解了真相,这件事她早有准备,然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所以她也并不十分意外,怕就怕李家人认为她招摇撞骗,赶着为自己辩解:“我根本不知我爹娘是谁,所以当时大爷认我,我就……”
“你放心,大哥不会怪你,一切都有我呢。”李忠截住她的话。
三春躬身道:“谢谢您,实在不行,我走吧。”
李忠大眼一瞪:“为何要走,只要你嫁给了我,你就是堂堂的李家二奶奶,没人敢欺负你。”
他在表达感情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大义凛然,三春哭笑不得,道:“我当您是亲人。”
李忠哈哈一笑:“这就对了,我是你男人,你是我女人,咱们当然是亲人,最亲的人。”
能不能含蓄一点,感情不是萝卜白菜,感情是唐诗宋词,雾里看花才美,你这样大大咧咧,什么美都没了,三春无奈一叹,道:“我的意思,我当您是亲人,家里人,哥哥一般,怎么能嫁给您呢。”
李忠一愣,像给谁迎面泼了盆冷水,不死心的问:“你,不想嫁给我?”
三春不好意思生硬的拒绝,沉默,以明志。
李忠也不知该说什么了,忽而将手攥成拳头,又松开,再攥成拳头,再松开,反复重复这个动作,如同置身于茫茫荒野,内心的失落,是绝望的。
夜是如此静谧,有什么花在轻轻飘落,隐隐传来乐律声,这样失落的夜晚,总还是有人在纸醉金迷。
三春低声道:“抱歉。”
李忠故作轻松:“这也不算啥事,你别往心里去,你歇着吧。”
他转身走了,这次没有再回头,三春慢慢倚靠在门框上,长叹一声,感慨万千。
突然,一黑影朝她这里走来,最初一刻以为是李忠,可是那黑影太宽,她便知道是谁了。
果然不假,是大春来兴师问罪,至门口叉腰看她,厉声道:“你个小贱人,竟敢指使人打贵才,他是我男人,是李家大姑爷,看我今天不撕烂你!”
说着抡起拳头打向三春。
三春一哈腰,猫一般轻巧的打她腋下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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