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只图有个地儿吃饭,所以没要允礼一文钱。
允礼还是让景瑞给了她二两银子,道:“老规矩,见喜钱。”
小姑娘千恩万谢的接了,跪下磕头:“奴婢以后愿为老爷当牛做马。”
允礼皱皱眉:“不成,我家里丫头已经够多,没处安置你,这样吧,你随着这位姑娘走,她家大业大。”
三春见他手指自己,忙说:“爷,我身为奴才,不配有奴婢。”
允礼道:“你今天的任务结束了。”
也就是说,自己不再是他的奴才,三春仍旧摇头:“我家大业大,也使唤不起奴婢。”
允礼又道:“算是你替我先收留她,我每月给你五两银子的饭钱。”
有这等好事,三春又掰着指头算:“一个馒头三文钱,一张饼五文前,还有菜汤咸菜……”
算了半天晃头:“不成啊,每月五两银子不够她的饭钱。”
允礼也颇为大方:“十两。”
三春一咬牙:“五十两。”
允礼冷冷一笑:“景瑞,带人回府。”
三春立即道:“十两银子,成交。”
允礼睇她一眼:“矫情。”
然后对那小姑娘道:“你以后,就伺候这位姑娘,每月二两月钱,月末时会有人送到你手上。”
有地儿吃饭,还有银子赚,小姑娘感激涕零。
允礼淡淡吩咐景瑞景丰:“走吧,别让怡亲王等的太久。”
三春恭送其离开。
允礼意味深长的瞟了过来,刚好是三春在看他,目光相撞,他眼中太多内容,三春只觉如拈花微笑满含禅意,而自己,却为他清凌凌的眸光而沉迷,一扭头,狠狠咬了下自己的嘴唇。
听他的脚步声陷落于纷杂的行人之中,再回头看,只能看见他高出别人半个头的背影,倏忽,给路人淹没了。
三春神情黯淡的看去小姑娘:“走吧,你今儿遇上了好人。”
小姑娘道:“是。”
三春就带她回到庙寺街。
突然多了掌吃饭的嘴,李老太太首先不依了,言语冷厉,说话直接:“你自己都还寄人篱下呢。”
三春忽然发现,这个老太太眼里心中,从来没把自己当儿媳看,大概,老太太还在惦记孙小姐。
崔氏也冷嘲热讽:“人家现在是李家二奶奶了,当然得有个奴婢伺候,你想认伺候,你早说啊,我把小福让给你,何故多买个丫头,老二也不往公中交钱,一大家子都是子儒他爹养活,你们想累死他么。”
大春更是粗暴简单:“撵走!”
小姑娘吓得一哆嗦,尽量将自己往三春身后藏。
三春只淡淡道:“她不是我买的丫头,她是果郡王寄养在咱们家的,每月给十两银子的饭钱,既然你们都反对,那我送她回果郡王府。”
拉着小姑娘作势想走,李老太太喊道:“等等!”
十两银子,李老太太心里乐开了花,态度峰回路转:“既然是果郡王的人,那就是贵客,怎么说忠儿也在果郡王府当差呢,怠慢不得。”
三春想起了允礼那句话——矫情!
李老太太笑容可掬的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怯怯道:“奴婢叫如意。”
她原名叫苦儿,回来的路上,三春临时给她改成如意,告诉她,认识了果郡王,从此你的苦日子到头了,以后你会万事如意的。
毋论真假,只是种寄托和祝福。
因为沾上果郡王,李家一众,果然对如意相当客气。
然如意还是以三春的丫头自居,整个下午,又是为三春洗衣裳又是为三春打扫房间,这番乖巧懂事,让三春心里安慰,至少,在这个家有了个伴儿。
晚上,李忠回来了,习惯往上房院问候完母亲就过来跨院看三春,因他回来的晚,老太太已经睡下,他就没进去打扰,直接来到跨院,见房中灯火闪烁,知道三春没睡,大步流星,欢天喜地,当当敲门,开门的如意,他愣愣的:“你是?”
三春在里头道:“她叫如意。”
李忠莫名其妙的进了门。
三春又对如意道:“这是二爷。”
如意过来给李忠道了个万福:“奴婢见过二爷。”
李忠问:“哪来这么个丫头?”
三春道:“说来话长,今儿我出了趟门……”
李忠截住她的话:“你今儿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