搁下,仰靠在椅背上,方想舒展下筋骨,忽听木榻处有隐隐的啜泣,侧目看,不知何时三春已经坐了起来,双臂抱膝,背对着他而坐。
允礼起身走过去,见三春身子一抖一抖,像是在哭,就问:“李忠欺负你了?”
三春所答非所问:“做了个恶梦。”
允礼:“唔?什么梦?”
三春仍旧所答非所问:“江南吕氏一族砍头的时候,王爷在哪里?”
允礼晓得她为何有此一问,道:“我在理藩院见几个来自蒙部回部的首领,商讨一些兵役刑罚,还有耕种游牧和榷站的事务。”
三春没有做声,只是心中有了些许的宽慰,为此事耿耿于怀太久了,就怕允礼说,是他亲自带人抓了吕氏一族,又亲自监督他们给砍了脑袋。
隐隐有木鱼声,早起的僧人在诵经,允礼道:“你不再睡一会子?”
三春又是所答非所问:“我梦见我娘死的时候眼睛都没合上,她一定是担心我。”
言及此,已经泣不成声。
允礼于后头看着她瘦弱的肩背,从来没有过的无所适从,抬起手,缓了缓,最后按在她肩头,一下握紧,一下松开,再一下握紧,再一下松开,反复摩挲,想说些安慰的话,却感觉语言的苍白,只这样握着她的肩头。
忽然手心处灼热,心里一惊,一把扳过三春,将手背贴上她的额头。
好烫!
拉过被子裹住三春,道:“你等着,我去找郎中来。”
想走,三春喊他:“王爷不必,淋雨染了风寒而已,喝些热水发表,就会好的。”
刚好此时外头有人唤:“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