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是情思暗藏,三春的一抱,不过是一剂药引子,允礼霎时沦陷,迅速回身,待想抱住她,三春却泥鳅似的滑走,乖乖的坐在桌子前,拿着筷子大快朵颐。
清汤寡水的斋饭也不是很难吃,主要得看情境。
允礼微怔,甚至恍惚方才发生的一幕是真是假,可是,后腰处她灼热的体温仍在。
小丫头敢戏耍我,允礼晃悠到桌前,无有多余的椅子,于侧而立,牢牢的把目光锁定三春,突然间,猝不及防的一把拉起三春,顺势就带入怀中,抱的那样紧,鼻尖抵着鼻尖,呼吸混着呼吸,他能确切的感觉到三春如只惊慌逃遁的小兽,浑身战栗。
仿佛酝酿已久的天气,久盼甘霖,只等狂风骤雨,三春僵成一根细细的木头。
然,允礼内心挣扎了一会子,终极是将手一松,差一点假戏真做。
三春瘫软在椅子上,倒霉的是屁股只挨着椅子一角,直接的后果就是人仰椅翻,何其狼狈。
允礼不成想这样,俯视她,最后,施舍的将自己的手递过去。
三春视若无睹,自己站了起来,又扶起椅子,继续坐下吃饭,若无其事。
允礼看看停在半空的手,忽而笑了,问:“你想嫁给我?”
三春的心突突的跳,使筷子夹菜,夹了几次没成功,索性丢开筷子,用手指勾起一根细长的菜叶,头一歪,送到嘴里,再舔舔手指上可怜的油水,摇头:“没有。”
看她娇憨的吃饭手法,一贯清冷的允礼忍不住笑了,再问:“那你为何抱我?”
三春咬了口馒头,淡淡道:“病了,头晕。”
这是个完美的理由,允礼不禁怀疑自己,大概是真的自作多情了。
三春反问过来:“王爷为何抱我呢?”
允礼漫不经心道:“报复。”
确切的说该是玩笑,你让我空欢喜一场,我也让你大吃一惊。
三春瞪大了眼睛。
允礼却转去榻上坐定,看厚厚的经卷。
三春继续吃饭,馒头菜肴,此时都变成道具,食之无味,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然吃得过饱,而她又病着,身体没有一处不痛,胃也难受,上下翻腾,俨如吃醉了酒一般,感觉不妙,拔腿往外跑,只是跑了几步,胃里的食物喷涌而出,恰是允礼端坐的榻前。
索性还没有发酵变质,只是白的绿的黄的,铺满面前,冲击视觉,允礼蹙蹙眉,忙下了木榻,及时的抱住了瘫倒的三春。
顾不得收拾地上的秽物,抱着三春放在榻上,问她:“你怎样?”
三春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声如蚊蝇:“感觉自己在倒悬,好怕!”
允礼迟疑下,捞起她抱在怀里,贴近她的耳畔轻声道:“别怕。”
他的嘴唇触着三春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扑上三春的脖颈,只是,三春都感觉不到了,人已经昏迷过去。
刘景泰来时,允礼正为三春推拿,跟旁人学的,原本学的是内家功,也不知好用不好用,苦于没有郎中药物,他只能这样做来缓解三春的病情。
刘景泰见三春在,着实吃了一惊,还以为是允礼病了呢,带的岂止是风寒药,还有很多大补之物,也还有其他一些日常所需物事,因允礼是在此苦修,不方便给太多人知道,刘景泰连个小子都没带,自己赶车,将那些大大小小啰里啰嗦的物事搬到允礼的禅房,累得气喘吁吁,见允礼正以手掌抚着三春的后心,而三春的上半身,是趴在允礼腿上的,刘景泰岂止吃惊,还有些难为情,小心谨慎的叫了声:“爷,奴才来了。”
允礼倒是神色如常:“带熬药的家什了吗?”
刘景泰手指小银铫子:“带着呢,李姑娘这是怎么了?”
允礼住了手,将三春放在榻上:“昨晚冒雨而来,淋病了,烧得时而昏迷,你赶紧去院子里熬药。”
刘景泰忙道:“嗻,奴才这就去。”
他是伺候惯人的,头脑灵活,手脚麻利,找来几块碎砖头,简单在院子里支起炉灶,往柴房抱了些干柴塞入炉灶,点燃,烟气冲天,呛得直咳嗽,眼泪也哗哗的淌,总算将火稳住,他累得坐在地上直喘。
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那小银铫子咕嘟嘟冒出热气,草药味弥漫开来。
房门开,允礼打房中走出。
刘景泰起身迎上,有些话怕不方便问,可还是忍不住问:“爷,李姑娘昨晚为何冒雨而来?”
明知三春和允礼,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可三春毕竟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