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亲王巴尔图正给谟醇闹得心烦意乱,还不是因为三春。
三春雨夜出走,李家震惊,李忠满世界的找,谟醇得知后,要巴尔图将府里家丁护院侍卫悉数派出去找三春,巴尔图当然不会答应,一个与己毫不相干的女人,兴师动众去找她,真是荒谬至极。
为此,谟醇又哭又闹,巴尔图气极,抬手打了他一巴掌,谟醇便跑去找母亲容氏撒娇诉苦了。
巴尔图心烦气躁,屏退所有人,独自闷坐在堂中,忽有听差的跑来,禀道:“王爷,果郡王府的刘大总管来了。”
巴尔图拧着眉,允礼代雍正苦修他是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允礼不在家,这个刘景泰上蹿下跳可真是忙,前次来说服自己放了李忠,理由是李忠乃允礼倚重的拳师,允礼往甘泉寺苦修,偏偏在这个时候抓了李忠,会让允礼怀疑他康亲王趁火打劫。
巴尔图虽是亲王,允礼虽是郡王,到底允礼是雍正的亲弟弟,以郡王爵位食亲王禄,且雍正在年初时已经下旨,准备册允礼为亲王,当时允礼没有接受,是怕树大招风,毕竟自己还未有多大建树,遂恳请雍正收回成命,当时雍正说:“朕的旨意就在上书房放着,你何时觉着何时,朕就昭告天下。”
这事不是什么秘密,谁都知道,眼下雍正最信任的除了十三爷允祥,便是十七爷允礼了,而允祥多病,朝中大小事务,允礼身兼数职,成为雍正跟前炽手可热的红人,甚至有人说,当初的夺嫡大战,允礼其实也有参与,暗中支持雍正,只不过其性格使然,不显山不露水,所以藏的极深。
所以,当刘景泰劝说巴尔图,莫贪小失大,小翠不过个奴婢,命如草芥,死了也就死了,别因为抓了李忠而开罪允礼,巴尔图权衡下,就往巡捕衙门放了允礼。
听说刘景泰又来了,巴尔图纳闷,这阉人,到底想干什么?
所谓大狗害还得看主人,何况这个刘景泰在宫中有些势力,巴尔图忙说:“请。”
听差的小子将刘景泰请至堂上,见巴尔图独坐吃茶,刘景泰咯咯一笑:“王爷,奴才又来打扰了。”
巴尔图前心后背乃至胳膊大腿,起了层鸡皮疙瘩,他家里也有太监,却没有像刘景泰这样阴阳怪气的,所以颇不习惯,佯装对其到来非常高兴,指着自己对面:“大总管请坐。”
刘景泰道:“呦,奴才可不敢与王爷并坐,奴才坐这里就好了。”
拉过一张小杌子,坐在巴尔图旁侧。
巴尔图好奇的问:“大总管有事?”
刘景泰微笑着点头:“不大不小的一件事。”
巴尔图伸手:“大总管但讲无妨。”
刘景泰道:“还是为了那个李忠。”
巴尔图双目微瞪:“李忠我可是放了。”
刘景泰连连摇手:“王爷误会,我不是来要人的,而是来请王爷抓人的。”
巴尔图简直惊呆:“旋而抓旋而放,本王可是闹不懂了。”
刘景泰笑道:“奴才请康王爷放人,是怕康王爷有此而开罪咱们王爷,奴才请康王爷抓人,是还康王爷一个人情。”
巴尔图蹙眉:“怕本王得罪果郡王,与你何干?你又何必还本王一个人情呢?本王与大总管,有甚么渊源不成?本王可是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言下之意,刘景泰有点自作多情。
刘景泰笑眼眯成一条缝,道:“康王爷是否忘了,多年前,您身边有个叫刘长亭的人,那人,其实是奴才的哥哥。”
巴尔图恍然大悟:“刘长亭,真是你兄长?”
刘景泰缓缓点头:“确是。”
提及这个刘长亭,巴尔图记忆犹新,刘长亭十几岁净身为太监,成为宫中不起眼的一个小太监,后因为性格耿直,得罪了当时的皇帝,康熙的宠妃荣氏,差点给杖毙,碰巧巴尔图赶上那桩事,出面救下了刘长亭,并走了关系,将刘长亭打内务府要了出来,带到康亲王府,专门服侍他。
刘长亭感念巴尔图的恩德,尽心尽力做事,在原名刘长阁,现名刘景泰,这个唯一的弟弟也净身进宫后,兄弟团聚,刘长亭告诉弟弟,这辈子自己不能忘记的恩情便是巴尔图救命之恩。
当然,已经给岁月磋磨得本性尽失的刘景泰要巴尔图放李忠,和现在又要巴尔图抓李忠,与他上面说的理由没一样对上账,放李忠,是因为三春求情,抓李忠,是因其见允礼和三春两情相悦,李忠不除,终是祸患。
巴尔图却信以为真,瞬间对刘景泰有种遇到故人之感,叹口气道:“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