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昨晚的事惹来祸端,服侍当家老爷,看着风光,也晋了身份,这里面的说道可多了,伴君如伴虎,伴着当家老爷亦如是,伺候舒服了,怕给他惦记,一旦开口说收个通房丫头什么的,如何拒绝?伺候不舒服了,又怕给责罚,想孙尚荣平时做的就是抓人杀人的勾当,给他责罚,绝对不会是打几巴掌那么轻松。
这样一想,三春更加不安,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最好赶紧离开孙家。
第一天在上房当差,倒也没什么大事发生,只像个尾巴似的跟着孙尚荣出出进进,他伸手,就上茶,他伸胳膊即宽衣,他抬脚即拖鞋,说是这些事不用做,眼前没有旁的丫头,唯有做了。
只是这样过去一天,晚上时再回到后罩房,所有人都争着和她打招呼,还有人将些私藏的吃食分给她,为她打洗脸水的都有,三春暗自感慨,这就是人世。
洗漱之后便躺下睡觉,因为孙尚荣说,明儿要她起早,说是要出门,需他近身服侍。
怎奈还不困,闭上眼睛酝酿睡意,忽听旁边的其他婢女窃窃私语,隐约听见像是在议论大小姐。
三春猛然想起,今晚是玉珈和李忠的洞房花烛夜,李忠他,真的能……几分担心。
她的担心也不是多余,庙寺街,李家大宅,虽然婚事匆促来不及修葺,但张灯结彩也还是喜气洋洋,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吃了合卺酒之后,玉珈带来的陪嫁管事刘嬷嬷将一干人都撵出新房,自己也退了出来,反手,将房门紧闭。
房内,玉珈坐在床上,静等前头待客的李忠回来。
坐的腰酸背痛,总算听见那咚咚有力的脚步声,她心就突突狂掉,幻想无数次的这一天真的来了,竟怕的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