阒然无声,恍如另世。
彼此对视,三春苦笑中有嘲讽,是自嘲亦是讽云啸自以为聪明。
云啸却是一脸怔愣,等想明白了三春所言‘美男计’为何意,大抵是说他利用色相来达到某种目的,这种事云啸不是没做过,身为血滴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别说出卖色相了。
据传,有个血滴子为接近某个可疑的大员,因晓得那大员有龙阳癖,素来喜欢打茶围招伶,那血滴子不惜假扮相公以满足那大员的癖好,与大员同床共枕月余,最后将其查个清清楚楚,贪赃枉法,罪大恶极,雍正御笔亲批,勾绝了性命。
云啸当下哈哈大笑,摸着自己的下巴道:“谢谢抬举,这说明我样貌还不错。”
自负的模样,让三春几欲作呕,冷哼声:“无耻。”
云啸止住笑,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我说的是真话。”
三春挑眼皮看他:“哪一句?”
满满的讥诮,血滴子都是口蜜腹剑的小人,早有耳闻。
云啸讪讪一笑,最初进粘杆处,颇为自豪,能够给雍正钦点,能够为皇上服务,这是无上荣耀之事,渐渐的,杀人放火已成家常便饭,也就麻木,唯有今天面对三春,他突然冒出个念头,假如自己不是血滴子,会不会博得美人芳心呢?
有那么个果郡王在,他心里没底,起身,绕过桌子,奔向三春。
三春突然紧张,下意识的按了下腰间藏着的短刀。
云啸至其面前,本着先下手为强,三春霍然而起,待拔刀,云啸却一把揽住她,太动情,声音变了调调,微微的颤:“我真的喜欢你。”
是绝佳的杀人距离,三春笑盈盈的仰头看去:“真的?”
云啸使劲点头:“真的,所以我会保你周全。”
为了能把藏在怀中的刀神不知鬼不觉的拔出来,三春虚与委蛇道:“若你的主子想杀我呢?”
云啸不妨她突然问这个,一阵茫然,喃喃着:“你说皇上?”
呆呆的想了想,垂头看三春道:“那我就抗命一次,若不能保你周全,我情愿陪你一道去死。”
三春想,假如这话是真的,自己会感动得痛哭流涕,可他是血滴子,这话大概就是为了麻痹自己,三春佯装动了情,娇嗔:“我不要你陪我死,我家里已经死了太多人,所以我们都要活下去。”
云啸闻言,双眸溢出夺人的华彩,郑重道:“对,我们都要活下去,我会将你的身世掩盖得没谁会知。”
三春一惊,猜他这话大概又要滥杀无辜了,差不多就是准备将那些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悉数灭口,心底觳觫如风中枯叶,面上却是微波不兴,只道:“你闭上眼睛。”
云啸愣住:“为何?”
三春巧笑:“给你个惊喜。”
云啸猜测这惊喜是什么,吻?礼物?也带着丝丝的不安,感觉小妮子平时对自己似乎没什么感情,突然投怀送抱,怕是什么陷阱,转念又想自己屡次救她,也或许她被感动了呢,而今她也需要棵避风遮雨的大树做倚靠,而自己刚好可以保护她,情到深处人糊涂,所以杀人如麻心机歹毒的云啸也犯了自作多情的毛病,更加耐不住三春催促,闭上了眼睛,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
三春慢慢拔出了短刀,嘴上说着:“你猜这惊喜是什么?”
云啸刚开口:“我猜……”
话到此处,三春狠狠刺来,云啸反应何其迅速,一把抓住刀锋,刀没能刺中他身体,手却剜心的剧痛,他愕然看着三春:“你?”
失败,三春赶紧松开手,知道对方功夫厉害,想逃怕是很难,既然是死,索性一起死,拉着云啸准备往窗前去跳楼,怎奈她的力气根本拽不动云啸,反倒给云啸捉住了手腕,再次问:“为何杀我?”
三春狠厉的目光如剑,冷冷道:“因为你杀了太多无辜。”
云啸已经丢开短刀,撩起长袍下摆,以牙咬着,刺啦撕下一条,一壁缠绕手上的伤一壁问:“你倒说说太多无辜是怎么回事?”
事已至此,何妨直言,三春道:“不是你蛊惑那些人,说我给孙大人拘捕了,然后那些人就在霸州往京城的路上拦截,刚好中了孙大人的包围,所剩无几,死了那么多人,你该为他们抵命。”
云啸恍然大悟,巧意狡辩:“你也不想想,既是落入孙大人的包围,就该是他做的文章,与我何干。”
三春容色一僵:“他?”
云啸已经手上的伤包好,道:“你太小觑孙大人了,人家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