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春同孙尚荣的亲事,如飓风刮过,与之有关的男人,惊的惊伤的伤,惊的是允礼,伤的是李忠。
那厮正在炕上同李老太太说话呢,小福刚添油加醋的将三春和孙尚荣的事描述完,他就霍的跳下炕,李老太太忙问:“哪去?”
李忠头也不回:“出去打听下。”
李老太太心里骂着三春阴魂不散,嘴上骂着儿子:“瞧你个毛躁的样,做了官也不改这驴脾气,她嫁人又关你什么事。”
李忠走到门槛处了,也不理会老娘的话,却给玉珈挡住,玉珈见他脸色铁青,忙问:“二爷这是怎么了?”
李忠也不躲躲闪闪,道:“你爹那个老不正经,一把年纪了居然要娶三春,我是了解三春的,她定是给你爹逼迫才不得已答应。”
这样说自己的父亲,玉珈有些难堪,但也没显示出不高兴,只劝他:“道听途说之事,不可当真。”
旁边的寒香忍不住袒护旧主:“二爷不可这么说大人,大人好歹是二爷的老泰山呢。”
李忠哼了声:“欺负三春,管他泰山华山黄山峨眉山五台山,都不行。”
迈出门槛,擦着玉珈的衣裳过去了。
寒香噘嘴对玉珈道:“小姐你看!”
玉珈轻声一叹:“别怪二爷生气,这事倘或是真,就是爹的不对,有个花姨娘还不够,还想纳妾,三春才多大,做人家的爹都嫌老。”
寒香小声嘀咕:“小姐偏袒二爷。”
玉珈道:“二爷说的没错呀。”
自打成亲,她与李忠妇唱夫随恩爱和睦,其实李忠是一副无奈下的逆来顺受,玉珈却是因为百依百顺,所以时至今日,两个人相处还算融洽。
已经到了上房门口,玉珈就走进来给李老太太请安。
对于这个儿媳,李老太太是一百个满意,也听见方才她和李忠的交谈,李老太太替儿子致歉:“忠儿就是那个脾气,爱打抱不平,都怪当初他在外头混久了。”
玉珈莞尔一笑:“婆婆放心,我明白二爷的心意。”
李老太太不知道她是真不在乎,还是佯装,想着哪怕是装的,好过心直口快嘴大舌长的崔氏经常让自己为难好。
这时玉珈道:“媳妇想回娘家去,自打归宁,一直没见母亲,心里有些惦念。”
李老太太明白,她惦念母亲是假,想打听三春的事是真,还不是为了自己那个混蛋儿子,也不好拦阻,道:“去吧,儿行千里母担忧,你和孙夫人虽然同在京城,到底是嫁出来了,指不定她多挂念你呢。”
言罢吩咐小喜:“去厨房叫周嫂子烙斤葱油饼,听说孙夫人好那口,再炖锅肉,有饼没菜怎么成,我这里还有二斤年糕,忠儿才买给我的,只吃了一块,也拿给孙夫人。”
有话说,穷人礼物二斤枣,李老太太现如今算不得穷,但抠门。
玉珈推辞着:“不必麻烦了,我这就走,恐时间也来不及。”
李老太太顺势道:“这样啊,那下次吧,下次你再想回娘家,事先告诉我,怎么地也得给亲家母带些礼物。”
玉珈就恭顺的应着:“好啊,下次我及早告诉婆婆。”
心里有事,不做耽搁,告辞出上房,回二房院简单收拾下,就回了鼓楼西街。
女儿突然回家,孙夫人既高兴又惊讶,也知道玉珈定是有事,先将女儿上下打量,见她气色不是特别好,脸有些苍白,容颜比之前清减了很多,当即不悦道:“李忠欺负你?”
玉珈忙摇头:“没有,他待我很好。”
孙夫人沉着脸:“甭打算瞒着娘,你可是瘦了,脸色也差。”
玉珈下意识的摸摸面颊,敷衍着:“大概,没擦胭脂吧。”
孙夫人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我是你娘,有什么话不能跟娘说呢,如那李忠真的欺负你,告诉你爹,别忘了,他能进粘杆处,可是你爹提携的,他敢忘恩负义,你爹自然会收拾他。”
玉珈急切道:“娘你误会,真的不是李忠欺负我。”
孙夫人猛然醒悟似的:“那一定是你婆婆,可恶的李老太太,早知她不是善茬。”
待玉珈想为李老太太说项,寒香那里实在忍不住了,插嘴道:“夫人别担心,小姐不是在李家受气,而是有喜了。”
孙夫人当即镇住,愣愣的看着女儿,等反应过来,欢喜的拉住玉珈:“真的?”
玉珈羞涩的点了下头:“嗯。”
高兴之余,孙夫人心里掐算着女儿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