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的历史轶事、现成的古籍,所以茶馆中听书的几乎清一色男人,女先儿当然也说那样的书,但女先有女先的优势,那就是她们说起才子佳人的故事来,更为动听。
应嬷嬷得了钮钴禄氏的令,过去找那女先,将钮钴禄氏的话几乎重复了一遍:“大福晋说了,都是女眷,别说那些打打杀杀的,捡你拿手的说。”
女先明白了主人家的心意,其实她最拿手的是《岳飞传》,可她知道,岳飞对敌的是金人,而金人和满人都是女真,连皇太极都认为宋朝时候的金人是他们的先朝是前代,所以自打来了京城开场说书,皇城根下,再不敢说《岳飞传》,说的大多是豪侠故事,但钮钴禄氏有令,不许说打打杀杀的,心下便有了主意。
前面,主人客人都已经就座,三春挨着花氏,忍不住打花氏的脑后扫了眼,刚好对上燕五儿的目光。
花氏不知就里,轻慢的一笑:“别心猿意马了,虽然你同大人未圆房,但大人可不是李忠那么好欺负,由不得你想悔婚就悔婚,圆房,早晚的事。”
三春明白,她一定在怀疑自己四处搜寻允礼的踪影,当下懒得同她计较,再次对上燕五儿的目光,起身过去对孙夫人道:“我想出去方便下。”
孙夫人有些不高兴:“这都快开场了。”
三春无奈一笑:“人有三急,没办法的事。”
孙夫人没好气的挥挥手:“赶紧去抓紧回。”
三春应声‘是’,出花厅没有去寻茅厕,而是寻找一个可以谈话的隐蔽处。
因是夜里,虽王府灯火通明,但花影树影房屋暗影处处都是,想找个隐蔽处并不是很难,难的是需要避开王府的那些耳目,三春多走了几步,恰逢廊子外有一水池,池外植几株梅树,依傍梅树的是一簇青竹,正是竹子生长的最好时节,郁郁苍苍,微风一吹,竹叶沙沙如雨落。
三春回头望了眼,见花厅门口闪出一个人,知道是燕五儿,于是故意轻咳声暗示,自己就往那簇青竹后头去了。
略站了一会子,燕五儿便至,彼此见面也无需啰嗦,三春急切的问:“怎么是你?”
燕五儿比她更惊奇:“怎么是你?”
三春左右看看,道:“咱们长话短说,你如何进了王府?又怎么嫁给了果郡王?”
燕五儿一笑:“你更关心的是后面的事吧。”
三春颊处微红,同允礼的事,竟传得如此之众,故意将脸一板,嗔道:“这时候你还有心玩笑。”
燕五儿亦是未曾想到,自己视为情敌的那个李三春,竟是表妹灵儿,方才的话半是玩笑半是认真,也明白点到即止,当下书归正传:“咱们姊妹能活着相见,真是佛菩萨保佑,灵儿你怎么嫁给孙大人了呢?”
或许更奇怪的是,她是先于自己认识允礼的,为何没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呢?
三春一笑:“孙大人有什么不好呢,人家是一品大员,而我,只是罪人之后。”
燕五儿骇然:“这么说,你是吕家小姐的事,孙大人知道了?”
三春摇头:“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无论怎样,我这样的人,只求能活下去,没资格谈其他的。”
燕五儿随之轻叹:“我还不是一样,不过我比你命好,我嫁的男人不禁是皇亲国戚,还年轻俊朗,可着京城的闺秀都倾慕呢。”
一字一句,刀子剜在三春心口,咬着牙,将这痛深深埋下,附和道:“是啊。”
燕五儿挑了挑罥烟眉,狭长的眼睛荡漾着盈盈秋水,一笑更是美不胜收:“都传你和王爷私下相好呢。”
纵使习惯了处变不惊,三春还是没防备她说的这么直接,呵责道:“我是借去如厕出来的,不能耽搁太久,时间这么紧,你还说这些没用的,我若和王爷私下相好,我就该嫁给王爷而不是孙大人。”
燕五儿半信半疑:“你跟王爷,真的没什么?”
三春对上她的目光,发现她此时看自己的样子,一如初次进吕家的样子,那时她看自己的目光就是这样,些许的艳羡,些许的嫉妒,那时候两小无猜,即使感觉到彼此性情不十分相投,也还是小姊妹相处甚欢,当她是玩伴吧,而今天仍旧感激上天能让自己同她重逢,因为,除了吕安,自己在这个世间,真的是举目无亲。
三春并不明确回答,只道:“怕是这会子孙夫人找我呢,你快告诉我,你怎么到的京城?”
燕五儿也怕钮钴禄氏找她,于是压下满腹疑虑,道:“这话可长了,简单的说,我没死,流落于外,给牙人一卖再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