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不缺女人,自然就不乏流言蜚语。
苏瑾遥望允礼一幕,虽然经她自己巧言辩解,还是被秋萍添枝加叶的传了出去,第一渠道是通过她的父亲,二等侍卫秋彪身上传出去的。
那日秋彪交了差事回家,刚好遇到同样交了差事回家的李忠,二人虽不在一处当差,却也认识,对于粘杆处的人,凭谁都高看一眼,毕竟是直接听命于雍正的人,秋彪和李忠同时出神武门,彼此上了马,秋彪率先招呼过去:“这不是李大人么。”
李忠也于马上拱手:“秋大人。”
简单的客套,并驾而行,免不了一番交谈,说的都是差事上的事,最后就拐到了新近得宠的苏瑾身上,那日秋萍碰巧遇到父亲,因为苏瑾的得宠,秋彪眼热,他也想凭借女儿得宠之事更上一层楼,倘或能混个内大臣,也不枉将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白白送给别人了,就顺道唠叨了女儿几句,诸如你也学学苏贵人,侍候好皇上,方能满门荣耀。
见父亲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之意,秋萍就道:“爹您怎知苏贵人能永远这样风光呢。”
秋彪感觉女儿话里有话,遂问:“小主儿的意思?”
秋萍就冷嘲热讽道:“苏贵人同果郡王似乎……我看见苏贵人和果郡王私下见面了。”
一句话登时吓得秋彪变了脸色,忙叮嘱女儿:“这话切不可对旁人说。”
不让女儿传播,自己却想知道苏贵人和果郡王到底有什么故事,知道李忠曾在允礼府上当过教拳师傅,也见李忠平素大大咧咧心无城府状,他就旁敲侧击道:“听说苏贵人未进宫之前,是住在果郡王府上的。”
李忠粗狂豁达,但并不傻,听他提及宫中嫔妃,嘘了声:“老兄,咱们交情不错我才提醒你,哪些话当说哪些话不当说,你清楚。”
秋彪愣了下,随即佯装心底无私的哈哈笑道:“正因为咱们交情不错,我才跟李大人有什么说什么,是我疏忽,竟忘记咱们是不能背后议论后宫之人的,行,就算我没说。”
李忠也笑:“我也什么都没听见。”
然后彼此告辞,各自回府。
李忠回家用罢晚饭,总觉心里不踏实,向玉珈言明一切,玉珈对允礼,无怨怼亦无好感,要知道因为允礼,判了秋后斩的那个可是她亲生父亲,听说允礼恐有麻烦,她这样想,假如李忠能帮着允礼解决危机,或许允礼会顾念李忠与父亲的翁婿关系,哪怕帮父亲逃掉一死也是好的,于是道:“这事可大可小,二爷还是赶紧知会果郡王一声方好。”
李忠点头:“我正有此意。”
忽而又问:“你不恨果郡王?”
玉珈苦笑:“是我爹自己的错,恨谁呢。”
李忠赞道:“夫人深明大义。”
玉珈是有私心的,遂有些难为情,催促李忠:“二爷还不快去。”
李忠就简单拾掇下自己,匆匆离开庙寺街,待行至半路,发现路过三春住的客栈,临时改了主意,决定先把此事跟三春说说,也顺道探望一下她。
进客栈,上二楼,来到三春的房间,抬手当当敲门,里头有人回应:“哪位?”
李忠道:“是我。”
须臾,门迅猛的开了,十九姑嬉皮笑脸看着他:“师兄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李姑娘的?”
李忠用手一推:“去去,挺大个姑娘没正行。”
十九姑给他推了个趔趄,撇撇嘴:“就知道你是来看三春的。”
三春业已从床上下来,也没打算这么早睡下,只是歪在床头想心事,见李忠来了,不禁埋怨:“这么晚了你还过来,撂下大小姐一个人在家,你放心么。”
李忠习惯了嘻嘻哈哈,不以为意的笑着:“如今我家里几十口子,她怎么是一个人在家了。”
三春这才想起孙夫人和孙家人都住在李家的,还是道:“旁人是旁人,你是你,你是他夫君。”
李忠刚用过晚饭,吃咸了,一路走来又急,口渴,见桌子上有半碗茶水,抓起咕嘟嘟灌下,也不管嘴角溢出的茶水,道:“我不是出来顽的,是有要紧事找你。”
听闻有要紧事,十九姑腾的窜过来,神秘兮兮的问:“杀狗皇帝?”
李忠再说:“去去,一个姑娘家,就知道打打杀杀。”
十九姑再撇撇嘴:“姑娘家怎么了,花木兰还是姑娘家呢。”
李忠哼哼、哼哼的冷笑:“就你也跟花木兰比……”
忽然发现已经跑题,忙掉转话头:“行了,没工夫跟你瞎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