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桩旧案。
那年苏瑾正值豆蔻年华,恰好允礼往钱塘出公务,因同苏瑾的父亲苏辕交好,便受苏辕之邀住进其家中。
苏家虽大,而允礼一直在客房和前面的敞厅出入,偶然的机会,也碰到了苏瑾,只是当时他未看见苏瑾,是苏瑾偷偷看见了他。
苏瑾情窦初开,乍见玉树临风的允礼便心生倾慕,且爱得热烈迫切,竟大胆的几次偷窥允礼,最后还写了封信给允礼以表达自己的心意。
不想,允礼对其毫无感觉,那封信他看过之后顺手放下,突然有事外出,不想给拾掇他房间的苏家婢女看见,巧就巧在,那婢女是苏瑾同父异母的某个姐姐的心腹,于是那信便顺理成章的到了苏瑾姐姐的手中,大户人家,女儿众多,又是嫡出庶出的分别,难免同室操戈,其姐姐平时受她的挤压,总算有了把柄,便将信在阖家用晚饭的时候,当着苏瑾的父母还有其他姨娘小姐少爷们公开读出。
当时的苏瑾,恨不得找个老鼠洞钻进去,给父母责骂之后差点上吊自杀。
当然,她的姐姐也受到苏辕的训斥。
闺中女儿,私下给男人写信表达爱慕,无异于已婚妇人偷情,苏瑾颜面扫地,在家里的地位也一落千丈,她恨透了允礼,恨的同时,期望允礼能接受她的感情,如此,她不单单遂了心愿,还可以在其他姊妹面前成功扳回一局。
为此,那一晚她偷偷去找允礼。
江南三月,杂花繁树,美不胜收,允礼居住的客房院中更是遍植花草,临睡,他在院中散步,想着明日即将回京,趁机再贪婪的赏一赏江南美景。
忽听有脚步声,循声看,见是一个梳双髻的小丫头,知道是苏家人,还以为是苏辕使来的。
这小丫头,便是现在的阿初。
阿初过来朝允礼道了个万福:“王爷吉祥。”
允礼面色无波,淡淡问:“什么事?”
阿初道:“我家小姐想见一见王爷。”
允礼蹙眉:“你家小姐?”
阿初偷瞄了下门口:“王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我家小姐就是给王爷写信的人。”
允礼哦了声,却道:“更深,不便见女眷,况我明日还得赶路,需早些安置。”
说完就拔腿进了房。
阿初愣愣的杵着,待退出,于门口苏瑾见了她急急的问;“怎样?”
阿初摇摇头。
苏瑾就想往里闯。
阿初死死抓住苏瑾,苦劝:“小姐不可,这事若是给旁人看见可不得了。”
苏瑾恨得紧咬牙根,怒道:“他不能如此待我。”
阿初想说,人家见都没见过你,何谈其他呢,再说人家是堂堂的王爷,必然是娇妻美妾如云,即使见了你,也不一定会喜欢你。
不甘心的苏瑾回去后又为允礼写了封信,甚至说要跟允礼去京城,也就是私奔。
当阿初将信送到允礼手上时,允礼正待启程回京,觑眼阿初手上的信,没有接,只道;“告诉你家小姐,我已经娶妻。”
阿初没完成苏瑾交给的差事怕回去挨骂,即将信强塞给允礼。
孰料,允礼直接撕了。
阿初瞥见,回去如实告诉了苏瑾,希望她能死心。
苏瑾的心是死了,恨允礼入骨,更何况允礼离开后,她的事成为笑柄,在姊妹姨娘中传来传去讲来讲去,有一段日子,她过得生不如死。
因怕她坏了名声,苏辕差点将她匆匆嫁个傻公子,后来苏辕升了官,她的女儿便依理成为待选秀女,没经过选秀是不能随便嫁人的。
时光流转,那恨也转嫁至今年。
苏瑾作为秀女进了京,住进了允礼的家中,向允礼呈递父亲苏辕的信函时,得以再次见到允礼,只是允礼神情淡然,对她很是客气,仿若根本没发生过当年的事一般。
允礼确实已经忘记了那件事,大概不在乎的就容易忘记吧。
然苏瑾没有忘记,同允礼是不能再续前缘了,因为她或许成为皇帝的嫔妃。
果然,经过精心准备,她中了选,还使得雍正当即下旨册为贵人,这一番荣耀使得她扬眉吐气,可是面对人到中年的雍正,再想想风华正茂的允礼,她心里不是滋味,只是心如干涸的河床,一场雨之后,那恨却如河底的水草,疯狂的生长。
一个机会于宫中遇到允礼,依旧如初,允礼对她相当淡漠,她的自尊心再次受挫,恨终于如洪水倾泻到不可收拾。
皇帝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