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暗暗着急,想着一旦舒家人进宫,自己假冒舒婉柔的事也就藏不住了,所以,或是及早阻止舒家人进宫,或是及早解决了雍正的性命。
这样一想,见雍正一杯茶喝了大半,她道:“茶放了些时候,臣妾给皇上换杯热的来。”
端起茶杯转身欲走,突然身子一个踉跄,佯装头晕,并且脚上的马蹄鞋她实实在在不习惯,假摔变成真倒,差点撞到花梨木大案时,雍正眼疾手快托住她,美人入怀,雍正没有立即放开,反倒将她抱紧了些,轻声嗔怪:“这么不小心。”
三春撑着想站起,使了半天的力气却是徒劳,马蹄鞋犹如杂技,她至今无法熟练掌握,仰躺在雍正臂弯中,彼此目光相接,发现雍正眼中多了几分温柔,正如初识时他看那幅画的样子,三春懒得解读他的目光,见雍正几分陶醉状,趁机拔下头上的银簪,朝雍正咽喉欲刺,忽然门口有人道:“启禀皇上,果亲王求见。”
一听到这个名字,三春抓着银簪的手没来由的就软了下来,暗道他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慌忙将簪子藏于身后,道:“御前失仪,皇上恕罪。”
雍正淡淡道:“小事,何罪之有。”
将她稳稳的扶正了,自己就往炕上仍旧端坐,并道:“叫进吧。”
未几,允礼由苏培盛引着进来,一身石青色五爪金龙朝服,于平日的清雅中多了几分威严,他一进来,见三春在,微微有些愣神,又见三春紧挨着雍正而站,他心底一丝悲凉,向雍正施礼:“臣见过皇上。”
雍正道:“老十七,有事?”
穿着朝服来的,必然是为了公务。
允礼道:“回皇上,登州知府舒兰亭的案子已经查明,果然是给下面的小吏陷害。”
雍正颔首,又看了看三春,声音低沉,却是怒极:“传旨,凡是涉及此案的一干人等,斩立决。”
三春心里一抖,即使那小吏可恶,可是听雍正张口闭口间,已经让太多人送了性命,她还是有些吃惊。
允礼见她目光呆滞,晓得她暂时疏忽了自己是谁,忙道:“如此,舒嫔娘娘也可以宽心了。”
三春这才醒悟自己是谁,忙跪伏在地,哽咽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雍正一笑:“起来吧,你光顾着谢朕,此事老十七也是费了很多心力。”
三春站起,朝允礼微微垂头:“多谢王爷。”
允礼面色无波:“娘娘言重了。”
雍正见他们两个举止甚是严肃,笑道:“这不是在朝上,关上门咱们就是一家人,老十七查你父亲的案子,于公于私都应该的。”
三春道:“于公,王爷夙兴夜寐,臣妾敬重,于私,王爷尽心尽力,臣妾更应感谢。”
雍正点头:“言之有理。”
见允礼并未搭言,彼此虽然都尽力自持,也还是怕百密一疏,此地不宜久留,三春再道:“王爷同皇上有事谈,臣妾这就告退了。”
雍正嗯了声。
出了养心殿,三春感觉手心都冒出汗水,想着方才若是真的一下子将雍正刺死,刚好允礼来了,他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还是不要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