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当初,皇后也是这么告诉我的。”
三春一怔,觉出她的弦外之音,乌拉那拉氏果然是有预谋的对付自己呢,如此看,自己进了冷宫,恐再难出去了。
转而想起自己可是要随雍正出巡关外的,出巡日子迫近,届时不见了她,乌拉那拉氏在雍正跟前,怎么解释呢?
李氏那厢继续道:“当初皇后说,三阿哥惹怒了皇上,恐我落个生而不教之罪,所以让我去御花园住几天避避嫌,后又让我来到这里,不知隔几天还会让我去哪里,无妨,反正去哪里都是冷宫,我这辈子,是甭打算再出去了。”
三春曾经自作聪明的以为,李氏是主动避嫌才去御花园住的,不想原来是乌拉那拉氏的主意,心如一座山,突然给豁开一道口子,什么都明朗了。
她还是客套的劝着李氏:“出去作何呢,出去也是一日三餐,还不如这里清静。”
李氏猛然看过来,像是有些吃惊:“冷宫若好,谁都愿意进来了,三阿哥已经回头无路,我这个做额娘的也没什么打算了,所以不妨直言相告,你知道什么叫蚕食么?”
以三春的学识,当然明白蚕食就是一点点的吃掉,是以她一下子就洞悉了一切,乌拉那拉氏以沉香为开端,要她来此避嫌,然后好饭好菜,其实都是想稳住她。
就在三春怔愣的当儿,李氏吩咐身边的宫女:“我这身上凉涔涔的,回去吧。”
说完也没同三春道别,扭头就走。
三春看着她的背影,衣裳已旧,背也驼了,行走缓慢,未老先衰,暮色中万般可怜。
青玉道:“这个齐妃,没了儿子做倚靠,就破罐子破摔了,竟敢背后说皇后的坏话,不过她也算好心提醒。”
三春将目光从远方收回,淡淡一笑:“是你低估了她,她这样说皇后,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想我跟皇后斗个你死我活,她即使不能坐收渔利,也看一看热闹,泄一泄愤。”
青玉惊愕:“她这么阴险!”
三春冷笑:“这后宫的女人,哪个不阴险,不阴险如何保全自己。”
青玉再问:“娘娘打算怎么办?”
三春没有回答,只仰头看了看天:“回去吧,要下雨的样子。”
一路往回走,心里想着成云天不会对她见死不救,这是自己可以倚靠的其一,其二,若是允礼知道……希望他不要知道,自己该他带来的麻烦足够多了。
回去房中,继续躺着,实在无事可做,三个宫女也睡的早,听次间起了轻微的鼾声,三春悄悄披衣下床,没惊动那三人,自己出了房门,夜里的宫苑安静的恍若不在人世,耳听有遥遥的雷声,她来到宫门口,用力推了下,宫门没开,外头有侍卫立即喝道:“谁?”
三春回他:“我。”
那侍卫换了语气问:“娘娘想干什么?”
三春道:“找你说几句话。”
那侍卫默了一会子,才说:“臣当差之际,不能与旁人交谈。”
三春轻笑:“我不是旁人,我是舒妃。”
那侍卫又默了一会子,他不明白舒妃为何就不是旁人,想了想没能想明白,就道:“谁都不行,娘娘宽宥。”
还是个尽忠职守的人,三春褪下手上的镯子,蹲了身子,从门底下塞入,一推,推了出去,道:“这个给你。”
那侍卫却毫不犹豫的将镯子推了回来:“臣断断不敢收受娘娘之物。”
三春又把镯子推了出去:“我没有收买你的用意,只是觉着进了冷宫大概也就甭想活着出去了,不是病死在冷宫,也是老死在冷宫,囚禁的人,每天面对四堵墙,这镯子戴给谁看呢,不想糟践了,所以送给你,你这样的年纪也该娶妻,回去给你夫人戴,这玉是块好玉。”
那侍卫再把镯子推了进来:“臣还未娶妻,谢娘娘厚意。”
真是个榆木疙瘩,三春气鼓鼓的:“你不要我就摔碎。”
她威逼,那侍卫并无就范,耿直道:“娘娘之物,娘娘想摔碎就摔碎。”
三春举起镯子……又垂下手臂:“镯子无罪,摔碎可惜,有罪的是我,所以不如我一头撞死算了。”
她说完蹬蹬的就跑。
宫门突然打开,那侍卫慌慌张张冲进来一把扯住她的衣袖:“娘娘不可!”
三春停下,回眸一笑,心道,小子,轮智谋,你不是姑奶奶的对手。
美人倾城,一笑倾国,那侍卫慌忙松开她的衣袖,头一垂,道:“娘娘何故捉弄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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