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舒大人制止了,这事娘娘也知道。”
那情形,惊心动魄,三春焉能忘。
成云天续道:“虽有舒大人三令五申,张氏就是个长舌妇,总是忍不住到处说,奴才恐她害了娘娘,所以已经替娘娘将此事料理了。”
三春突然心惊肉跳:“你替我将此事料理,你是怎么料理的?”
没等成云天回答,她霍然而起,抓起茶杯就抛了过去,怒不可遏:“你杀了她!”
成云天身子微侧,轻松接住茶杯,杯中的茶水溢出烫了他的手背,火烧火燎,他没理会,道:“我没有杀她,我知道娘娘不想舒家人出事,所以才让十九姑住进舒家去保护,所以我只是封了张氏的穴道,她暂时不能开口说话而已,待娘娘大事得成,我再解开张氏的穴道。”
三春冷笑:“我是不懂功夫,但我也知道,穴道封住,未能及时解开,人也废了,你这与杀她有什么分别。”
成云天脸色有些不自然,是没想到三春居然懂这个,给三春识破伎俩,他唯有极力辩解:“有十九姑在舒家,那穴道怎会解不开。”
三春却道:“你又欺我不懂,十九姑轻功还算了得,拳脚根本不成,更别说打穴解穴。”
成云天终于黔驴技穷,后悔将此事告诉了她,无非是想在她跟前讨个好,孰料却适得其反,成云天只好撒谎:“我并不知道十九姑连解穴都不会。”
三春没有再说什么,缓缓坐了下去,拔下头上的簪子剔亮了炕几上的灯火,眼睛就看着那灯火,幽幽道:“我初见你的时候,是在上儒庄,我同李家大爷去收生猪,你挑着一担水回来了,第一眼,我感觉你相貌堂堂且是一身正气,而你的目光深邃,我知道,你必然有着什么外人不知的心事,而后我们离开上儒庄,我坐在车上,看着刚刚出来的日头,不经意就发现山坡上坐着个人,像是你,阳光如蒸似蔚笼着你,虽是背影,你给我的感觉却是肃然起敬。”
说到此,她看向成云天。
成云天也在斗胆看她,脸色如浮云慢慢散开,露出原本的纯净来,低低道:“不成想,娘娘还记得。”
三春轻叹:“世间少有之男子,我当然容易记住。”
成云天眼睛像点燃了十盏明灯,突然亮了:“世间少有?”
三春嗯了声:“你和果亲王一样,都是世间少有之男子,果亲王偶尔还带着些许的不羁,而你,我一厢情愿的以为,你的骨子里都是正气。”
成云天忽然而跪,失声唤道:“娘娘!”
三春没有叫他起,微微含笑:“可是自从你进了京,成为他们口中的少主,特别是你进了宫,你再不是你。”
成云天奋力解释:“我只想给父亲报仇。”
三春摇头:“我亦是想给我祖父父亲母亲报仇,可是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不能滥杀无辜,否则,与昏君何异?”
成云天疲于解释,唯有道;“想是我太急于求成。”
三春再摇头:“不对,不是你急于求成,而是你已经改变了初衷。”
成云天茫然看她。
三春道:“或许你自己都还未感觉出,旁观者清,你已经背离了报仇这个初衷,你想杀雍正夺天下做皇帝,我说的对不对?”
成云天一惊:“我没有!”
三春笃定道:“你有,至少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表明,你是这样想的,否则,君子报仇十年,你为何那么急于求成,从而滥杀无辜呢。”
成云天语凝气结:“我……”
三春知道,很多事,很多人,需循循善诱,于是再道:“不如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成云天不知她是什么意思,能与她交谈,于自己已经是沉醉,忙说:“奴才,洗耳恭听。”
三春讲道——
彼时她还在江南,同在她家那条街有个很特别的男人,那男人之所以特别,是样貌实在太丑陋,丑到人人唯恐避之不及,连小孩子看见他都会赶紧跑掉,也因为他的丑,无论张家李家,但凡丢了东西或是出了什么坏事,都会将罪名归结到他头上,人们都觉着,相由心生,那么丑的人,心也是丑的。
可是恰恰相反,那男人心地善良,可真是做到了‘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的境界,并且他经常默默的帮助人。
起初,人们对他的帮助都拒绝。后来,对他的帮助虽然不拒绝,却也视而不见。
他的家人对此颇有微词,认为他没必要做那么多好事,因为他怎么做,大家都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