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火把越来越近,成云天亦知难以活命,对三春道:“今日一别,来世再会!”
三春大吃一惊,晓得他是准备去拼命,方想阻拦,突然听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骑飞射而至,没等三春看清来者何人,那人已经将其捞起,随后疾驰而去。
那马犹如离弦的箭,三春给那人夹着,什么都看不清,甚至给风吹得睁不开眼,只等那马终于慢下,她想睁眼看是谁救了自己,那人却直接将她丢了下来,惊慌失措,等爬起去看,只看见一个模糊的背影。
即便那背影很快于夜色融为一体,三春还是确定,是他!一定是他!
三春朝那背影声嘶力竭的高喊:“求王爷替我保全舒家人!”
只是那马太快,快到三春眨眼之间已然不见。
三春没有看错,救她的是允礼。
允礼一路疾驰往回赶,却在一条河流旁遇到了云啸,夜色下的河流如同一条银带缓缓的流过,云啸立马在河畔,正举目四顾,像是在寻找什么,见了允礼,他微微一怔,随即连招呼都没打,拨转马头走了。
允礼亦是勒住缰绳,看着云啸渐行渐远的身影,心里也明白了多少,云啸的心意,正是自己的心意,而云啸必然也明白此理,避而不见,是为了免除尴尬。
允礼静静的想了一会子,继续催马前行。
等允礼回到诺门额尔赫图的府邸时,雍正刚好在找他,于大门外迎候他的景瑞说起此事时,和景丰对望一眼。
允礼头也不抬,也还是感知到了他们的小举动,淡淡道:“有话就说。”
二人皆是无比担忧:“皇上到处找王爷,定是怀疑到什么,王爷该想好对策再去见皇上。”
允礼神色慵懒,这几天一直未能好生歇息,又经暴风雨,也幸好他有功夫底子,未病倒,亦是疲惫倦怠,他清楚,雍正对他的怀疑打三春进宫便从未停过,所谓没有不透风的墙,雍正虽然没有坐实他和三春之间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也感觉出他们目光碰撞目光的微妙,基于对他一直以来品行的信任,所以没有直接问出,然那纠缠于心的折磨更可怕,所以允礼知道,这次,恐雍正要爆发了。
他将手中的缰绳丢给景瑞,什么都没说便去王府敞厅拜见雍正。
雍正亦是神色颓唐,大病未愈状,斜倚在炕床上等候各方面的消息,只是至今没有一点点确切消息禀奏上来,苏培盛正在劝:“皇上好歹睡一觉,太医们可是说了,皇上不能再劳累。”
雍正哼了声:“朕若是听太医们的,那就成天躺在床上睡觉什么都不能做了,他们惯会小题大做。”
苏培盛取过明黄色的盘龙披风给他披上:“皇上吐了那么多的血,可不是虚的。”
雍正微闭双目略作养神:“太医们不是说了么,朕已经无大碍。”
苏培盛心道,即使病入膏肓,哪个敢直言不讳呢,正待继续劝说,太监进来禀报:“皇上,果亲王来了。”
雍正猛地睁开眼睛,然后似乎想了想,方道:“叫他进来。”
允礼进,见雍正肃然端坐,他施礼:“皇上找臣?”
雍正嗯了声,开门见山道:“听说你出去了?”
允礼心头微微一震,感觉出什么,也还是点头:“是,臣亦是着急知道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那两个,其中是否有皇贵妃。”
雍正挑眉:“老十七你似乎很着急皇贵妃的生死?”
允礼面色平静,如一潭古水,无一丝波澜,道:“臣弟关心皇贵妃的生死,当然是因为皇上关心,臣弟只是想为皇上分忧。”
雍正微微一笑:“到底是手足,旁人关心朕,是阿谀奉承是为了高官厚禄,老十七你关心朕,是心疼朕,这个朕省得。”
允礼垂首:“多年前,在皇上的潜邸,那是个中秋夜,臣同皇上陪父皇用过阖宫家宴回去,意犹未尽,坐在潜邸的花园中又吃了一壶酒,臣与皇上举杯向月,即说过彼此是兄弟亦是可以肝胆相照的朋友。”
那时雍正意在皇位,而对手允祀实在强悍,他又不想给康熙看出他的野心,于是暗中进行一切,允礼是个不显山不露水,与世无争的,闲散冷淡的性情,他正是看中允礼的这一点,遂谋求允礼的帮助,因为允礼不易在康熙跟前招惹是非,允礼当时虽然没有明确表示什么,也还是道:“咱们既是手足亦是可以肝胆相照的朋友。”
于此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这事雍正清楚记得,也晓得允礼此时说起是什么用意,还不是想告诉他,自己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