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柱安根本没有理会秦孟池的这一套说辞,当人们都站起来按手印的时候,他站起身大摇大摆、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队部。
秦建安看到秦柱安这样走了,也紧跟其后,独自走出了大队部。
作为秦氏二老的柱安和建安,没有给秦孟池任何面子。
而秦孟池对秦氏二老,也不敢当面做出任何过激的反应,他只能让刘占利把秦柱安和秦建安两个名字都写在签名本子上,自己代替他们摁上两个大大的红手印。
对那些所有没有到会的党员和代表们,也都是照此办理。
秦柱安表面上没有任何反应,但心里对秦老虎这次的举动,感觉却是愤怒至极,气不打一处来。
回到家,他躺在大炕上,心里的火一直往上撞。
最后,他起身下炕,走出院门,奔秦建安的院落而去。
秦氏三老,在秦树安在世的时候,这样的行动,一定是老大秦树安挑头的。
而现在秦树安已不在了,只剩了二老,按照秦氏族规,族长只能出自大掌柜家族,所以秦双开暂代族长之职,但秦柱安却从来没有把秦双开当成真正的族长对待。
在他看来,秦双开没有任何资格与能力,占据族长的地位。
可他明白,如果不允许秦双开代理族长的位置,那么,按照族规在大掌柜家族找一个有能力的人选的话,就很有可能会让秦老虎当上族长之职,那更不是他秦柱安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心里是铆足了劲,要借这次的机会修改族规的,他的理想是实现族长由三大家族竞争,胜出者担任,他认为这才是最公平的。
但是,对于如何竞选,靠什么标准当选族长,也一直是他想不出的一道难题。
所以,他也暗地里考虑过,到时候,实在不行,就提出三大家族轮流担任族长的想法。
无论哪一种方式,他认为自己也是下一位正式族长的当仁不让的人选。
而且,他想过,自己如果担任了族长,他将率领秦氏家族,战胜秦老虎为首的这届村委会,让秦氏三大家族中有德行的人担任新的村委会主任。
到时候,必须把秦老虎治理的俯首认错,让整个秦公堡的民风面貌重回正道。
可是,今天的党员会议,却眼看着秦老虎利用秦孟池这只狼为非作歹,而自己竟然没有丝毫反击的对策,只能是消极的抗争而已。
此时,他才发现,自己这些年来,所谓的三老之一的名号,却原来是这样的名不副实。
但他内心里是极不愿意承认这样的结论的。
向来自负的秦柱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怀疑过自己的品德和能力。
他本来以为,没有了老大秦树安的秦氏三老,他秦老二是完全可以把三老应有的威力展现在秦公堡所有的人面前的,而且绝对不会输于秦树安时代的,照样会成为家族的一面旗帜。
而且,平日里,在他的耳朵里,所听到的,也是一片奉承声。
“柱安爷,你现在就是咱家族的主心骨。”
“柱安叔,你说吧,你指到哪儿,我们就打到哪里。”
“柱安哥,凡事儿,你还是要出个头啊。不然这帮年轻人都学坏了。”
但是,今天,在大队部里,他没有任何拿得出的主意。
他根本从来没有想到过,秦老虎会对村西的枣林子和村北的河汊子下手。
因为这两块地,那是整个秦公堡的风水所在。
西边的枣树林子,那是风。
北边的河汊子,那是水。
自打秦公堡这个地方有人居住以来的历史上,没有人敢动这一块风水。
然而,现在秦老虎要动,而且是连风带水都要动。
秦公堡的风水,那就是秦氏家族的风水。眼见着秦氏家族的风水要被挖掉,秦氏家族没有人有所作为,那是天大的耻辱。
想到这里,秦柱安心里感到更加愤怒,简直是义愤填膺。
“建安兄弟,我们不能再这样软弱无力地活着了。要是再这样下去,秦公堡就毁了。”
“哎,可是,二哥,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谁叫咱们自古以来家训就讲究个忠厚老实,仁义礼智呢?”
“可是,今天这事儿,我是真不甘心啊。”
“那二哥你说,咱们怎么办呢?”
“我看,这事儿就得咱哥两个出面,找镇政府,向他们提意见。”
“人家能听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