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点什么吧?”啪啾道。
周子楚喉结动了动,嘴唇也微微张启,但最终闭合上,什么也没说出口。
人都死了,道歉还有意义吗。
“快点,时间有限。”啪啾催促道。
周子楚依然沉默,他不知说什么好,有什么能说。
“……抱歉。”说出这话的,是李修刚,“虽然才相处一会儿,但我觉得你是个好群主来着。”
“……”周子楚低头,沉默不语。
“没事儿,不就是睡一会儿吗,又不是真生离死别,别把气氛搞这么严肃啊。”李修刚耸耸肩,笑得很轻松,很释然,“正好我也活累了,就让我休息会儿吧。群主,加油。”
“嗯。做个好梦。”周子楚轻声应道。
听到回应,李修刚笑着挥挥手,在挥手告别中,逐渐变淡,消失不见。
一张卡牌掉落在地上。周子楚弯腰拾起,色调本就有些灰暗的卡面已经完全变成黑白色。他珍重地贴近心脏,卡牌却突然虚化,融入他的身体,很温暖,但让他心一凉。
“这里不是储物空间,都是虚的。”啪啾不等周子楚发难,草草解释。
“那么,进入正题吧。”它见周子楚没有发难,两前爪再碰,整片空间随之一变。黑暗肃清,他们所在的空间变成了一处空旷的田野。
阳光耀眼,天上云雾变换,地下枯草纷飞,意境浩然。
田野的中央屹立着一个男人,络腮胡须,虎背熊腰,身着金光战铠,九铜环大马金刀斜拖于地,其铜环脆鸣不止。他整个人威风凛凛,如同战神临世。
“看好了哦。”啪啾低声道。
不用它说,周子楚也会全神贯注地看。这个壮汉往那只一站,就仿佛是这片天地的中心,存在感高到难以忽视,甚至让人无法把目光挪移到他处。
一人一兽屏息凝神,连心跳都慢了不少,唯恐影响精神集中,导致出现疏漏。
壮汉动了。
他举起九铜环大马金刀,横劈竖砍,荡起呼啸疾风,刀背的九个铜环交击不停,清脆声波激荡,将周近的一切牢牢定住,仿佛风不再呼啸,云不再流逝,草不再纷飞,除却壮汉与他的刀,一切都被时停。
周子楚瞪大眼睛,从挥刀角度到挥刀力度,再到每一块肌肉的力道爆发,不愿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但没坚持三秒,他的眼睛就干涩地难以继续,头脑也因计算量过于庞大颇为昏胀,不得不放下这种拿命观察的方法。
刺目的阳光下,刀光连闪,壮汉步步向前,似在逼迫一个无形的对手。
突然,刀光暴涨,每一次挥刀都爆发一道刀芒,飞向斩击处,然后化为无数细小的风旋儿,不会儿,漫天风旋飞舞,将人牵制得更为牢实。
“这!”周子楚惊叹险些脱口而出,但勉强忍住,安静观看下去。
壮汉仍在将刀挥舞,一举一动力劲十足,是力与美的结合,非常赏心悦目。他舞得不知疲惫,一人一兽也看得如痴如醉。
终于,在漫天的风旋和枯草中,壮汉挥出惊天一刀,斩出呼啸狂风,收刀落幕。
“……结束了?”周子楚呼出屏息许久的浊气,恋恋不舍。这是刀法,更是艺术。
“结束了。放心,只是第一遍结束了而已,没学会可以再看一遍,下一遍完了保证你能会。”啪啾拍拍小胸脯,它有这个自信。
周子楚点头,
他看出来了,这套刀法狂中求稳,攻中有控,把人控住了就往死里砍,控不住也可以极大地牵制对手。唯一可惜的是,刀法中没有任何一招守式,全程和对手拼刀子,比谁先趴下。
这只是他这个学了几招养生剑法的年轻人,在仅看了一遍刀法演示后产生的粗鄙之见。
啪啾在空中按啊按:“你等等啊,第二遍要换下视角。好了,咔!”
位置陡然一变,周子楚处在壮汉面前。
刀法展开,大开大合,步步封他走位,刀刀斩他要害。
在壮汉惊天骇地的压迫威势下,别说动弹,他连思考都如泥足深陷,艰难异常。
不久,一趟刀法结束,他僵立在原地,蓦的,冷汗如瀑。
他真切地感受到了死亡,在他身边游走,在他耳畔吹息,久久不肯离去。那种浑身都冰凉得发烫的感觉深入骨髓,就是想要说出口,也难以用语言描述。
他的脑子里全是壮汉的影子,每一刀都不断重复,拆分组合,直至掌握,似有所悟:自己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