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鸟巢头老人慷慨激昂地演讲着；讲台下，周子楚低头沉思，老人的讲授，让他获益良多。
“你对道子怎么看？”他问。
“一个伟人，但也是一个罪人。”
“一个有罪的伟人，这是世人公认的看法。”他在心里摇头，秦子衿显然不愿意回答，只拿表面浅显的功夫敷衍他。
“每个人的看法不尽相同，你不必问我的看法。”
“总想抽样调查嘛。”
八字胡老人冷冽的目光扫来，周子楚心中一哆嗦，停下和秦子衿的意识对话。在高级修士眼中，他们这些炼气小羊羔们毫无秘密，这句话真不是开玩笑。他收敛心神，继续注意听鸟巢头老人的讲课。
但突然，一股莫名的气息浮现，身体、意识，无一处不被沾染，就连空气也产生浓浓的异样。他莫名惊悚，举目四望，却见其他人也作相同阵势，惊慌失措，如临大敌。
鸟巢头老人和八字胡老人的脸色猛地变得惨白，挺直的身躯如两杆风中枯瘦的麦秆，似乎一吹即倒。
“我莫不是……乌鸦嘴啊。”鸟巢头老人声音颤抖，夹杂着无尽的惊慌和苦涩。
“别这么说。”八字胡老人勉强稳住身形，对教室里的听课弟子无力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出去，到开阔的地方！”
弟子们也早已受不了教室内异样的气息，一涌而出，纷纷跑向开阔的地带。但还刚一出门，他们就呆住了，脚步也不由止住，即使险些被身后的人推倒，也恍惚回不过神。
天空和大地与平时无有不同，却让所有人都在注视的一瞬间感觉，天地，变了。
异样的气息没有因他们从教室逃出而变得淡薄，它可以远在遥不可及的天边，也可以近在身体、神识的每一个角落。
世界被气息填满。
在异样的气息下，天上璀璨的金阳却也好像蒙上一层悲哀的死色，远处秀丽的风景也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都失声，天地从未如此缄默。
鸟巢头老人和八字胡老人踉踉跄跄地从教室中走出来，看着眼前死一般的一切，眼泪不自觉划过脸上的沟壑。
无论是身处秘境冒险的人，还是正在虚拟空间大杀四方的人，睡觉，亦或者像周子楚待在教室里学习，都不约而同的惊醒，望向莫名苍凉的世间。
黎煌岛的弟子们尽数步出房室，就连掌门长老也面色凝重且哀伤，望着天际仿佛殷红得滴血的金日，心中别无他念。
这等异象不止在黎煌岛上演，全大陆，全世界，乃至全星系，全宇宙——每一个角落，都被气息填满。天象因此而改变，人心因此而改变，这一刻万物皆虚，唯有它的存在，如道一般真实。
“果然……”
一声轻叹，似遥遥传乎天际，似晃晃发自心底，如道之音，铭刻在世界的每一处。
伴随这一声不知何所从来，不知何人所叹的低语，气息就此消逝，世界恢复如常。
周子楚呆呆地伫立在原地，眼中的璀璨金日真实。
果然？果然什么？为什么果然？他的心丝乱如棉麻，却又空前的沉静。
“没事了，都回去吧。回自己的住宿里。”掌门的声音传来，不见人，但闻声。只是这声，却和那声“果然”相差了不下数亿个星系。
课上不下去了，所有弟子都打道回府，鸟巢头老人和八字胡老人也不例外。没有人去问询那声“果然”是何人所叹，也没人问询……所有人都如死一般沉寂着，似行尸走肉，返回自己的住宿。
躺在床上，周子楚无法平静。那声“果然”铭刻在他的肉体和灵魂里，只要他的念头稍稍一转，就会如录音一般重播。但重播的声音和当场听闻的声音相比，也差了不下数千万个星系。
他翻来覆去，始终无法把声音忘记。
果然，到底果然什么？说话的人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说出果然？
在词语解释中，“果然”是“确实如此”，表示事实与猜测相符。那人猜测了什么和现实相符，以至于那一声“果然”中，包含的万千复杂情绪让他根本无从拆解？
“总之可以肯定，说出那句话的，是一位大乘期修士无疑。”秦子衿道。
“嗯。”周子楚点头，这个是必然的。大乘期修士半步成道，览遍宇宙之景，不过一念之间。通古今，知未来，已经近乎于道。这样让人难以想象其强大的修士，却在他眼前化道了。
他看得分明，尽管没有见到身体的消陨，但精神，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