伫立十来秒,秦子衿终于有所动作。他拿起一楼发现的那本日记,如果书中信息无误,同住一个屋檐下,这个坐在梳妆台上死去的女人,应该是一楼那人的女儿。
尽管日记中没有透露任何事情,但通过其中透露出的感情变化,大致也能猜测出当时日记的书写者遇到了何等的处境。
他看向眼前的一地枯骨。如果没猜错,这个女人即将出嫁,但让人感到莫名其妙的是,无论是她还是她的老爹,他们的衣服都在死后消失了。
周子楚在后方思考,为什么他们两个都只有一堆枯骨。身上的衣服呢?还是说这座小镇的人都每天光溜溜地走来走去?想想就有点心情微妙。
秦子衿将日记的最后一页翻开,对准梳妆台前的座椅,没有说话。那一页的情感表露是愧疚和癫狂,对应的应该就是女儿被迫出嫁。
满地的枯骸开始震颤,逐渐组成一个骷髅,秀发也重新凝聚,披在头盖骨上。
骷髅的脸朝向书页,下颚张开,又合上,如此反复数次,刚组起的身体突然再次打散,叮叮当当落在地上,制造出不小的杂音。
老实说,周子楚以为现在应该是可以说话的。注意条例2是在街道上禁制喧哗,但他们现在在屋内,不属于街道范畴。但既然秦子衿说不能说话,就不说好了。在这些方面,他相信秦子衿更胜过相信他自己。
杂音令秦子衿皱眉,但他依然没有说话,而是径直走过去。满地的枯骸没有阻拦他,从容的通过,却示意周子楚不要跟进。
周子楚收回迈向对面那扇门的脚步,难道这个笔记本仅供一个人使用?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察觉到他的困惑,秦子衿打出几个手势,周子楚顿时明了:小门内的空间比较狭窄,让三个人待在里面会过于拥挤。秦子衿比较倾向独自解谜,收集信息的途中,他希望没人打扰,仿佛真只他一人。
所以,换句更直白的话说,周子楚此时成了秦子衿的累赘。
进入小门,狭小的空间仿佛一间禁闭室,事实上它确实充当类似的功用。秦子衿逐一看过有限的道具,沉吟片刻,将其中一件从墙壁上拿下。
一把裁缝剪刀,上面有暗红色的血迹。这把剪刀的暗红颜色最深,使用者应该经常拿它自残。
这个小房间是用来宣泄被压抑太久的感情,镇上明显发生了很多事,以致他们对发生之事忌讳莫深,感情的吐露也只能依靠日记,所以连女儿在看到日记之前,都不知道自己老爹的真实想法。
一间帮助宣泄情绪的房间,可能是个比较好的助力。但选择用自残的方式,应该有更深层次的缘由。
在墙壁上轻轻敲击,确认没有暗室藏纳其他东西,他从房间中走出。
这间房屋内有浓厚的负面能量,倘若不将那一页展示给梳妆台的骷髅看,他们将面对的不仅是骷髅的阻挡,还有禁闭房间内的森然恶意。
给周子楚打手势,没着急立刻走出房屋,秦子衿走到二楼的窗户前,向远处眺望,几秒钟后收回目光,终于与周子楚下楼。
“发现了什么?”周子楚拿出一张灵纸,输入灵力在纸上显示字迹,并递给秦子衿一张。
接过纸张,秦子衿用灵力在纸上书写:“一把剪刀。其他的东西我没拿。”
“坑爹的多余道具?”周子楚写下。
“差不多。”秦子衿写完,停止输入灵力,灵纸上的字迹没有了灵力的支持,逐渐淡去。这种灵纸就是这点好,仅供临时秘密交流用,事后不担心内容被偷取。但如果被人撞见了书写的全程,就不一定了。
将剪刀递给周子楚,周子楚端详一阵,陷入沉思。
一把血色明显的剪刀,联想它的位置:小房间,应该是刑具用途。秦子衿拿出它的可能性中,最大的两个分别是,剪刀的血迹最轻,或剪刀的血迹最重。考虑到种种因素,应该是血迹最重。
向秦子衿纸张询问,秦子衿给出隐晦的答复,印证周子楚的猜想,同时也让他警惕:不说话,用纸张交流,提供的信息也寥寥无几,可以往各个角度去猜测。莫非,在房间里有谁在监视他们?
也许,在进入小镇的时候,监视就开始了。他心想。禁制离开,其中的寓意,以及现在遇到的场景。可能,小镇的最高层不希望小镇分崩离析,并因此降下恐怖的政策,甚至独裁?
家族中最具权威者如此,底下的人不管情不情愿,最起码会在表面上照做。不照做者会如何尚未可知,总之一定不会多好。
他吐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