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楚本以为自己已能完全控制情绪，但面对这位给他当头一棒，令他追悔莫及的李大爷，他的心却完全平静不下来。
莱斯图·米特·李摇头：“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我们都是那些人手下的棋子，没有选择。”
周子楚面色仍冷，心中已明白李大爷的意图。
“不过，你不也一路都拿我的名头招摇撞骗么。咱们也算扯平咯。”
周子楚皱眉，语气不善：“你一直都在跟踪我。”
莱斯图·米特·李摇头否认：“没有。我怎么说也堪比凝婴，你们叫嚷我的名字，我自然听闻得到。”
他的拐杖早已拄回地上，空出来的一只手，缓而有力地伸向周子楚。
“跟我走吧。”
他的声音很诚恳，没有任何杀意，身上散发和善的气息，纯净地如同一个婴儿。
“凭什么。”周子楚皱眉。
“凭我们都是棋子。而今，我已脱离掌控，你却仍在他人鼓掌之中。”莱斯图·米特·李道。
周子楚嗤之以鼻：“你的修为，至多凝婴。以凝婴之修为，也敢幻想摆脱掌控？”
“他们只利用我一次。就是杀了你那一次。一直持续到我离开小镇。”莱斯图·米特·李露出回忆的神色，“那一次，我在小镇里察觉到的杀意，来源是你吧。你知道，为什么你能拥有如此强的悟道能力，我又为何从一个靠杀人越货为生的凡间糟老头子，一跃成为堪比凝婴期的修道者？”
周子楚呼吸一滞，他明白了。
“走吧。”莱斯图·米特·李神色真诚。
“我已经跳脱出来，你也不应该继续当一具牵线木偶。对杀了你，导致你的那位小兄弟也死掉，我很抱歉，但拒绝背锅。真正杀了你和他的，绝不是我，而是我们背后的那双手，那一群人。那时的我，只不过是他们借以杀人的，一个工具而已。”
一只手紧紧握住周子楚的手，是沈慕晴，温软的触感，紧紧将周子楚的手包裹。
衣角被抓住，是何彩彩，低着头，没有去看周子楚。
蒂娅和秦子衿倒没对此做出任何回应，前者目光冰冷地看周子楚，等待他如何选择，后者仍沉浸在悟道之中。但即便他清醒，也不会对周子楚的选择加以干涉。
无论是他还是周子楚，都早已料定，这一天迟早会来临。只是没人想到，打破局面的，竟然是早已仿佛人间蒸发一样的莱斯图·米特·李。
莱斯图·米特·李并未对周子楚身边人的小动作进行干涉，对周子楚说道：“我不会强制你，这也可能不是你唯一的机会。也许，我只是个自大的糟老头子，自以为摆脱了控制，其实仍只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
他顿了顿，看着周子楚说道：“但我想试试。如果把那些人预定的路线，强制偏转向另一个方向，会发生什么？我想知道，也想复仇——你也一样吧。”
李大爷的声音并没有多么诱惑，忽悠能力比起周子楚，也相去甚远。但他的话落入周子楚耳中，却如天雷响彻，振聋发聩。
“她们呢。”周子楚握紧沈慕晴的手，另一只手探向身旁，抚摸何彩彩的秀发，安慰她放宽心。
“她们……我的能力，还没有达到能够将她们也解放的地步。”莱斯图·米特·李摇头，“你很特别。你的识海，特别脆弱，只需一次稍大的刺激，便能让你灵魂脱体。但她们不行。”
周子楚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恕我直言，我并不能信任你。”
“我知道。”莱斯图·米特·李坦然承认，“我没有表露任何决定性的证据，不能使你信服。但是，我确实可以。我来找你，也有我的私心：找到同僚，共同抵抗那些人。”
“然后一起死？”周子楚语带讥笑，“凝婴期也想与化神期起步的大佬团硬刚？你怕不是失了智。”
脱离《群员图鉴》以及其幕后黑手的控制，听上去是个很不错的选择。但是——
假使他成功脱离掌控，暂时至多也只能达到凝婴期修为。这点修为，还不够化神期强者塞牙缝的。跟随李大爷离开，这完全是个必死的选项。
莱斯图·米特·李摇头：“看来，你已经深陷入他们编织的网中了。用牵挂制服你，这种手段，我甘拜下风。”
“或许吧。”周子楚道。诚如李大爷所说，他确实被牵挂绊住了。秦子衿、沈慕晴、蒂娅……一个又一个人，一条又一条线，将他牢牢纠缠住，让他不得离开半步。
但这并不意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