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大厅之中,弥漫着一股压抑得可以让人感到窒息的气氛。
没有声音,此时甚至安静得连银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余展龙宛如一尊佛像般坐着一动不动,那双乌黑的眼眸中,一抹浅浅的怒意仍未褪去。
他坐上了堂主位置这么多年,也是很久没试过像今天这般恼火了。
而他之所以会如此愤怒,除了因为被自己人窝里反坑了一把以外,更重要的是,他培养的那么多年的义子居然一点也不长性,出于私心与同门内斗不止,甚至还不惜给南堂招来了矛盾事端。
这样的行为,简直就是白痴幼稚之辈的行径。
余展龙当年之所以收养刘冲,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培养出一名心腹充当他的利剑,对他惟命是从的同时,还能挡在前方为他披荆斩棘。
只可惜刘冲并不是那种能够培养成利器的可造之材,不说别的,光是他那种毫无肚量的小心眼性格,就已经注定了他的能力不会有多高。他现在之所以能够在南堂里有着一人之下的地位,也是全靠着余展龙与他的那层父子关系而已。
余展龙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当初就不应该为了塑造那点所谓的厚道、仗义、仁厚之类的声誉,而把刘冲给收养回来。
就在此时,余展龙吩咐袁谦派出去的人,终于是把刘冲给请了过来了。
刘冲款步走进了大厅,来到了余展龙面前,行礼道:“见过义父。不知义父今天把冲儿叫来,究竟是所为何事?”
刘冲心里明白,一般的情况下,余展龙是不会这么唐突地派人把他请到余府来的。
所以他隐隐中已经察觉到,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余展龙目光凌厉地看着刘冲,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安定街的事情,是你做的好事吧?”
刘冲一听,顿时间脑子里恍如闪过了一道惊雷,使得他心脏猛然一跳,但他还是勉强的挤出了一丝笑容,赔笑道:“义父,你说什么?我怎么好像听不懂你的意思?”
余展龙冷哼一声,说道:“你不用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你还没有这种能耐,能够瞒得过我。
我也不妨直接告诉你,你的那个贴身侍从钱吉,已经把安定街的事情都交代出来了。”
此话一出,刘冲原本还在赔笑着的脸庞骤然僵硬了起来。看来,他一手策划的安定街行动真的是败露了。
难怪钱吉那小子昨天大半天都不见了影儿,原来是跑到这里给义父通风报信来了!
想到这里,刘冲不禁怒火中烧,他发誓,待会要是看见钱吉那小子,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怎么?无话可说了么?”余展龙语气冰冷地问道。
刘冲忍着心中的怒意,说道:“义父,钱吉那小子一定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好处,所以才会诬陷我。
所以冲儿希望您能够把那小子叫出来,让他当堂和我对质一下。”
余展龙摇了摇头,说道:“他现在已经被我命人拖了出去活埋掉了。
冲儿啊……义父已经说过了,你的道行还太浅,你是不可能欺瞒得了义父的。
我此前就已经看得出来,你心里一直都对叶倾云有着很大的意见。
但我怎样也想不到,为了对付叶倾云,你竟会使出这种阴狠但却极不理智的手段,甚至不惜牺牲南堂与西堂结怨。
你……实在是让我太失望,太心寒呐……”
余展龙的语气虽然并不太重,但刘冲已经看得出来,前者现在的心情已是非常愤怒。
这也是这么多年来,刘冲第一次看到余展龙发怒的样子。
想到平常一向都是温和得体的义父,发起怒来竟是杀伐如此果断,不容分说就把他的心腹下属钱吉给活埋了。
刘冲此时此刻自然知道,自己这回,恐怕是大祸临头了。
所以他不敢再强行为自己辩解什么,毅然决然的跪在了地上,哭丧着脸道:“义父,冲儿错了。
是冲儿一时糊涂,才会想出这么一个荒谬的计划,意图借西堂的手来对付叶倾云,给南堂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但我希望您能看在我是您的义子,以及我死去的爹娘份上,原谅我一回。
冲儿保证,今后绝不会再做出这些荒唐的行为来,也绝不会再给南堂添任何麻烦。”
其实余展龙刚才真的想过直接对刘冲按照帮规惩处,省的以后再给他闹出什么麻烦事来。
余展龙有着他自己的大计,他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