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啊,师从一位木匠,修屋搭棚几年下来,攒了五两银子,便买了一柄看得过去的剑,可是那柄木剑和亲手打的铁剑如何都不舍得丢,便自己修了一方剑匣。
木工活做久了,难免有些烦闷,便想着来这座剑山瞧瞧,无奈本领低微,入不得山门,又在那座问天镇卖了数年的酒,那些剑客看着一剑东来一剑西的,潇洒得很,偏偏囊中羞涩,所以来我这里喝酒的剑客,喝到酣畅处,指点我几招剑法,无论是俗是雅,只要是剑法我便甘之如饴。
日日登山,无功而返,问天镇的酒家皆耻笑于我,他们不知的是,剑山一线天三千阶,剑意无穷极,吾虽愚钝,日取一意,足获有所闻。”
仇天落立于剑匣之上,一头散发飘摇,大笑道:
“山下习剑十余载,一朝登临一线天,破开化意,直入洞玄,后山剑池千剑,庸人一生难得其一,却有三十二柄为吾而鸣,才有了这方剑匣藏之。”
林琅看着这位在秋凌渡两剑压的大小宗门抬不起头的男子,心生敬意。
白知寒咂咂嘴,“故事讲的不错,这才三十五柄,数漏了?”
仇天落白了一眼,一拍剑匣,飞出一柄长剑,剑身散发阵阵寒意。
白知寒眼神一凝,“这不是我的剑嘛?”
仇天落没好气道:“你还知道是你的剑?后山那些剑士无趣,也只有你肯与我奕剑,从你取了凌霜剑后,这柄剑便被闲置于小乘峰上,剑自有其灵,吾心不忍,便将其收入剑匣……”
“师兄你也忒不要脸了……”
“没大没小!怎么不要脸啦?我是看这剑可怜……”
“收剑是假,拟我寒霜剑意是真!”
“师弟啊,这你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咯……”
“你君子个…”
……
剑山山主一生只收两名亲传弟子,而眼前的两人以及时常在白知寒口中出现的那位昭师兄,便已经有三位师兄了,让林琅很是迷惑,听得白知寒介绍才有所明悟。
剑山乃天下剑士汇集之所,并非一脉传承,大多剑士并不喜宗门琐事,但是剑士杀力冠绝,也不能无所管制,才有了山主之说。
剑山大长老秦九峰是剑山资历最老的一位,而他的弟子褚渊硬要细究起来,该是和当今山主郑山河同辈,白知寒怎么也该以师叔相称,奈何秦九峰一生醉心剑道,老来恐传承断绝,才收了这么一位弟子,年龄实在算不得大,剑山之人也对称呼并不看重,索性白知寒便以师兄论之。至于仇天落闯过一线天禁制入得后山,自成一脉,算是无师,年龄比白知寒大上不少,便也只能以师兄弟相称。
剑山分为前山与后山,只有在剑道上登堂入室之辈才得以入后山。至于前山,乃是剑山门庭,大多普通弟子居于此间,乃是众多后辈弟子习剑的地方,欲修剑道,先习剑术。山河之间的孩童少年,先于此间习剑悟意,若是五年间能够破开化意境,悟得剑意,才有资格在剑池取剑一柄,有剑认主方才能成为一名剑士。若是五年内不能破开境界,便只能下山去,有朝一日能够闯过那道一线天,便也算是有了再取剑的资格。
秋凌渡距剑山亦有千里之遥,其间休整了数次,终于在第二日黄昏时分,林琅瞧见了那座山!
漫江碧透,层林浸染,争高直指,千百成峰。
其间一峰孤傲高绝,如同一柄逆天而起巨剑!
五人越过了那座问天镇,径直入山而去,落于山腰之处。
“老朽恭迎小山主归山!”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笑吟吟道。
白知寒笑着向林琅道:“这位是剑山前山的教习陈老。”
林琅亦是作揖恭敬道:“见过陈老。”
“这是林琅,这是林珞,我此番下山结识的朋友,他们现在还入不得后山,所以还得叨扰陈老。”
白知寒介绍完,老者摆摆手,“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既是小山主的朋友,便是我剑山贵客,老朽定安排妥当,倒是你这番下山闹出的事可不少……”
白知寒苦着脸,“不是吧,连您都知道啦?”
老者哈哈大笑,摸着胡须道:“想不知道都难,山河间传的沸沸扬扬,山脚那座问天镇更是每日津津乐道!”
白知寒搭着林琅肩膀,试探道:“大师兄要不然你们先去向师父复命?我在此滞留一夜,将他们安排妥当,明日再去见师父可好?”
仇天落眼睛一瞪,“你小子办事素来不靠谱,还是师兄留下来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