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似一切做得妥妥当当,但实际上留下了众多蛛丝马迹。”
“更为恶劣的是,他故意确保你听得一清二楚,借此毒害他的下属!”
刘盈递过手中的橙子,赞许地说:“你能洞察这些事情,父王感到非常欣慰。”他边说边轻轻抚摸着刘齐的胡子,“但记住,有时候我们也得学会装作不知情。”
“装傻也是尊重皇帝意愿的一种策略。”
“对于某些人,如果你想利用他们,就必须赋予他们目标感。”
“尤其是在驯养狼的过程中;如果你想让他们去追捕猎物,就不能给予他们过多的自由!”
作为接受传统武术和医学教育的王子,刘盈,这位太子,对禁卫军或许抱有一丝轻视。
禁卫军是皇帝的耳目,虽不可全信,但鉴于他们手握大权,也容易滋生腐败,故意犯罪。对刘盈而言,利用这些禁卫军来监控权力高层,或许并非最明智的选择。历史上,鲜有皇帝采取此种策略。
刘盈对他们并无好感,然而,作为历史上最为稳固的太子,他并非如外界所认为的那般仁慈。
不喜好并不代表不能利用,利用亦不意味着不能施加惩罚。
在他眼中,这些官员不过是可供操控的工具而已。
刘盈聆听了他孙子的见解后,不禁困惑地发问:“若我身处此位,又该怎么做呢?”
“家族自有家规,当然,我们仍应遵循皇法来裁处!”刘齐语气坚决地回答,“作为家族的恩人、大汉的功臣,他已然赢得了财富与荣誉。如何还能容忍他开设赌场,牟取不义之财?此罪不可饶恕!”
刘盈却仍显得有些迟疑,“你所言不无道理,刘家确是我们一族的恩人,我们自然应当给予他们一定的尊重。而且,此事正受到沛县贵族的密切注意。如果我们处理失当或过于严苛,岂不会导致他们与我们疏远?”
他边说边轻柔地帮刘齐整理衣衫,低声补充道:“沛县的贵族,是我们家族的根基,你祖先的传承。”
“父亲,我有几件只有我们两人才能探讨的事情,可以私下谈谈吗?”刘齐语气中带着一丝保密的暗示。
“说吧,孩子,尽管说。”刘盈鼓励道。
“确实,沛县的贵族是我们的根,你后代的子孙源于此。”刘齐激昂地说,“然而,我们,你后代的子孙,不也成为了他们权力和财富的源泉吗?”
“如今,随着大汉帝国即将迎来成立一周年的庆典,山河州在每月的天光下蓬勃发展。我家族的力量正在不断增强,尽管每月仍有一些边境冲突偶有发生,但我们家族正逐步从专注于武术转向以武力辅佐治理!”
听闻此言,刘盈的眼神变得深沉,他连连点头。
三位先祖刘家的人物,并不只是崇尚武术而忽视舞蹈,他们更不会像当年撤退到大楚时那样,对舞蹈进行武力镇压。
然而,如今大汉确实正在从单纯的武术修炼转向以武力来进行治理。
这是因为实行了一项政策,即在家族边境之外维持一定数量的敌人,结果导致了连续几个月的边境冲突,每隔两到三个月便有一次大规模的战役。因此,宫廷中的舞者们影响力大增。
然而,战争的本质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归根结底,它是关于资源的争夺。
为了确保家族的资源安全,必要的武力是不可或缺的,因为只有武力才能真正构建出一个强大而健康的家族。
用古人的话说,经济是基础。
无论有多少家族或个人,没有资源,一切都是空谈。
“自从大汉帝国成立以来,我们英勇的将军们已经超越了汉和楚的势力范围,沛县的舞者代表着舞蹈艺术的巅峰!”刘齐续道,“拥有如此高超的舞蹈技艺,他们自然是不可轻易被取代的!”
顿时,刘盈听着孙子的话,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那句话深深触动了他,直指长辈们近期对功臣日益严厉的态度背后的根本问题。
大汉帝国的创始贵族群体实在过于庞大、过于庞杂,以至于武官们的力量难以抗衡。
这也是过去几个月里,像刘亮这样的功臣频频遭遇麻烦,长辈们对数万人施以惩罚的原因。然而,一向仁慈悲悯的刘盈却选择了沉默。
这听起来或许有些残酷,但尊重皇帝的艺术往往包含了不尽人意的方面。
有些事情并非仅仅基于对错那么简单。
“我们不能怀有害人的心思,但也不能缺乏必要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