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岐川之北到处的烽火,单说这岳正在郡公府中那是好不快活,教教自己的夫人们修炼,品尝品尝梅瑄、小宛做的美食,闲暇时焚香听雨、观荷对弈。
此时,三圣湖上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岳正手里拿着一本前朝的古书,坐在凉亭的边上细看着。
远处,程怜打着油纸伞有些怯怯地往这边走,她今日穿着清雅色的下裳,裙摆被她微微拎起,踮起脚尖踩着一个个按在泥土上的砖石,上身是墨灰色像是和下方砖石一个颜色。
“大人,这是崔姐姐让我转交给您的折子。”程怜鼓起勇气向着专注的岳正说道,他合上手中的书卷,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心中微微有几分异样。
点滴垂珠湖中雨,正是摇舟采莲时。清风波频荡绿蓬,何管娇羞采花急!岳正没由来地想到了这一首诗,看着程怜脸上的粉红色,倒是和那边的菡萏一样红呢!
被岳正看得脸色通红,程怜心中有些微微的恐惧,她上次偷偷看了岳正的密信,还把这消息给了......
岳正运起他心通,正想看看这程怜在想些什么,不想竟然无法洞察程怜的心思,像是有什么东西阻隔了他的神识一般。
看来程万里也费了一番思量呢!
“老爷,东西就放这里了,稍后我再来取!”程怜咬了咬嘴唇,再不想和岳正呆在一块了,仿佛岳正是只吃人的老虎一般。
“慢,怎么,你很怕老爷?”岳正玩味地看着她,饶有兴味地问道。
两指挑起她的螓首,将她的粉面掰过来,两人直勾勾地对视着,岳正邪笑着说道:“看着我,不准去别的地方!”
程怜看着气度如渊、样貌伟岸的岳正,脸色刷地就红了,岳正自打入了圣境之后,他身上就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这魅力对于凡人女子简直是要命一样的存在。
岳正拿起旁边的折子,细细看了起来,几息之后发出一丝轻笑,有些叹息地说道:“康佑方也是世家出身,这刀却是挥得不利索啊!”
川北都快杀得血流滚滚了,岳正还是觉得有些不够,竟然这般评价康佑方,若是康佑方听了怕是冷汗都要出来了。
“每个人都有他的坚持,大人又何必强人所难!”程怜听着岳正的感慨,自然知道川北的行动,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世,鼓起勇气地说道。
岳正指了指她,嘴角莫名地笑道:“你个小妮子,也懂什么叫坚持!”
“康将军不愿滥杀无辜,这就是他的坚持,我程怜不想为妾,这就是我的坚持!”程怜鼓足勇气和岳正对视着,可没到两息,她又破功了,怯生生地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
“真的?我的妾室和别人可不一样哦!”岳正像是拿着糖果在诱惑小白兔一般,他隐隐感觉到自己的心渐渐苍老,装了太多的算计和阴暗。
此刻,和这样明眸善睐的少女聊天,倒是能让他感觉到丝丝年轻的气息,这是心神上久违的活力。
“我才不稀罕呢!”程怜撅着嘴巴说道。
“你爹爹一个教书先生,能给你什么?到头来你还不是要渐渐老去,为家庭操劳,为子女思虑,若是跟了我,走上修行之路,到时候,青春常在、思遐无愁,多好!”
岳正继续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哄骗着,听到岳正这般言语,程怜也是羞红了脸蛋,她眨巴着眼睛说道:“大人看完了没,看完,我可就拿回去了!”
“别急着走啊!陪我聊聊天!”岳正笑着说道。
程怜把小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采也不想采岳正的这些鬼话,她娇笑着说道:“大人,您能不能别诱惑小怜了!”
“小怜,姿容平常,只是个教书先生的顽愚之女,实在当不得大人这般对待!”程怜向着岳正行了一福礼,说完这话,她又是怯怯地向岳正行了一礼。
看着她那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可怜的眼神,岳正忍耐了这么久的定心差点破功!
真是个愁人的小精灵!真恨不得将这般钟灵敏秀的女子搂入怀中,好好地怜爱一番,可惜我有此意,她为何无此情呢?
“你爹爹是活下来了,可这一辈子关着,也不是个事情啊!”岳正看着手中折子,莫名地说出这样的话。
“你有几个哥哥,也和他关在一起,听说时有怨怼啊!”岳正继续说着,再抬首一看,程怜的泪珠已经在滚落了。
岳正连忙起身,轻笑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块白娟,给她擦起了脸上的泪珠,她也是顺手接过,有些心不在焉地擦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