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烟的手,在空中短暂的停顿了一两秒钟,烟灰掉在地板上。
季末的嘴角稍微弯了弯,却略带戏谑道:
“闹呢吧?快乐枪手是流窜到你们十海了?你刚才不还吹你们那儿多好吗?”
叶尘稍微有些生气道:
“喂,我都说我家人死了,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抱歉,可能是因为我没有家人吧?我这个人,对亲情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道什么是温柔。”
季末随手一弹,手中的烟蒂在空中抛成一个弧线,然后燃烧殆尽,化作一只蝴蝶飞上房梁。
“所以,是谁被杀了?”
“我妈的妹妹,我二姨,也算是我妈吧。”
“什么叫也算啊?到底是姨还是妈?还是大姨妈?大姨妈来了?”
“我说你啊!吃我一招【叶尘流星锤】!”
说罢,叶尘又拎着自己的长发,把脑袋甩的溜圆,咣咣往季末身上砸。
“好了好了!我认输!客人!我认输还不行吗?”
季末求饶道。
“唔,头晕!”
叶尘的身体摇摇晃晃,眼睛里都是小圈圈。
“谁让你把自己的脑袋当武器的?”
季末调侃道。
店内再次陷入了沉默之中。
直到季末主动开口问道:“所以呢?白银是怎么杀了你二姨的?”
叶尘拿起茶杯,往腔子里一倒,一股蒸汽从无头骑士,或者说,无头兔女郎也行身上升起。
“我妈死的早,我是我二姨带大的,她这人什么都好,特别实诚,让我管她叫妈,对我也没说的,就是一点,迷信,特别相信神啊,佛啊什么的,在鬼气爆发之前就那样,随便有个人拉着她信个啥,她准傻乎乎的就跟人家走。”
“这不挺好吗?那些当官的都听那些神父啊,大喇嘛什么的话,你二姨跟他们混应该不错吧?”
“不错什么啊?”
叶尘白了季末一眼。
“就是因为太迷信了,那么危险的时节,跑去香海参加一个在教会认识的教友的婚礼,结果就在那场婚礼上……”
“你是说……恐怖教堂连续枪杀案吗?”
“对,那个引起了很大的轰动的案子,听说当时还死了两个在场的省里高层呢,那个快乐枪手用削尖的十字架凿开新娘的天灵盖,把水银倒进去,哪怕我在这边的世界这么久,也见过一些离谱的怪物,但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残忍的疯子。”
“……”
季末但笑不语,他只是摆弄着手里的打火机。
【白银打火机】
“我妈,哦,我二姨也在受害者里面,听说她死的挺靠后的,真残忍!”
“残忍?为什么?不是多活了一会儿吗?”
啪!
打火机燃着一束冰冷的火苗。
“让她看着自己熟悉却又不熟悉的人,一个一个倒在自己面前,将死亡的恐惧不停的延长,这不是残忍是什么呢?”
“这样说……也对。”
季末点了点头。
他的脑海里搜索着那个黄昏的教堂。
在鲜血淋漓的尸体中,寻找着一张跟叶尘相似的脸孔,然后,他找到了。
那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个子很矮,身形偏瘦,左手似乎有微微的残疾始终是弯曲着的,右手的食指指背上有一道斜切的疤痕,应该是美工刀造成的。
从始至终,她只说过一句话:“放了我……我还要给那孩子做饭……”
季末的眼睛微微的闭上。
第一次,他感觉到依然存在于他的脑中的诅咒——【虚无量子】原来真的是个诅咒。
尽管【终焉生化脑】内的广袤空间让他不会被绝不会忘记的记忆撑爆,但它只会分担信息,不会帮他处理情感。
叶尘继续说道:“快乐枪手白银,我真的不明白,满地是鬼的世界,他为什么执着于杀人,而且我听说他只杀那些有着强烈的宗教信仰的人,我当然不喜欢那些神棍,但是……他又是为什么呢?”
说完,她看向季末。
无头骑士铁灰色的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
似乎是真的想从他这里寻得点什么。
季末看着叶尘,淡淡说道:
“你觉得,会不会他自己也不知道?”
“不知道?这算什么?精神病吗?”
“不,我倒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