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自己却骑着马随在安王殿下坐着的那一侧。
一路都是一副忠心且臣服的姿态。
百姓们虽然夹道迎接,但是现场非常的鸦雀无声,包括百官,对这一幕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
所有投过来的目光都是带着无比的畏惧的。
陆时缓慢的眨了眨眼,目光扫过站在百官中一个熟悉身影。
沈青鹤。
他穿着朱红色的朝服,不同于所有人刻意要放低许多而显得恭敬的视线,他是很坦荡的对上了陆时的眼睛。
陆时能够在他眼底看到深深的敬仰,以及一些不太分明的私人情绪。
他朝沈青鹤勾了勾唇,沈青鹤便朝他略微颔首。
殿下他好好的,那就好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不愿去想当初从青黛那里得知殿下骤然病危,然后陷入昏迷时的心情,也不愿再去回忆那段无论他想什么办法都始终无法见他一面,甚至连安王府都无法靠近的日子。
实际上那段陆时无知无觉昏睡的时日,整个皇宫,不,甚至波及到整个帝京,都一直被一种屠刀随时会落下来的恐怖和绝望所笼罩。
整个帝京里里外外全被大将军的人马控制,包括皇宫。
虽然陆熠从未明说,但所有人都知道,一旦安王府那位有什么闪失,这整个帝京都要给他陪葬。
没有人怀疑他是否做得到,因为他已经做到了。
那段时间人心惶惶,如影随形的死亡阴影徘徊在所有人头顶。
沈青鹤这才惊觉他们的可笑,自以为扳倒了仇人,自以为掌控了全局,实际上只不过是敌人容忍罢了。
好在……
殿下醒过来了。
但陆熠对帝京的控制却并没有解除。
这几个月皆是如此,所有一切都在他手心里。
不过看到刚才殿下上天子车辇那一幕,沈青鹤又释然了。
如大将军现在的权势,他也没必要和谁演戏,何况他朝殿下跪下来,让他踩着自己上车的姿态做得是那般自然,望向殿下的眼神也是,是不同于任何时候的眼神。
沈青鹤看得出来,那确实是出自他的真心。
而且这一幕的寓意也不仅仅如此而已。
所有目睹的人都很清楚,这代表着这帝京城乃至整个南月国,权利更迭的一种讯号。
本该属于太子的江山,终将回归他的血脉。
够了。
沈青鹤敛下眉眼,与所有朝臣一般,露出臣服的姿态。
一路走过,只有马蹄的声音。
陆时与小皇帝并肩坐在宽敞的车辇上,感觉到身旁的小皇帝浑身的僵硬和局促不安。
他偏头瞥了小皇帝一眼。
少年瘦了不止一圈,眼下是遮也遮不住的乌青,面容显得憔悴又颓然,看得出来已经尽力在保持仪态了,但肩膀还是微微的瑟缩着。
许是他打量的目光太不掩饰,小皇帝的眼神逐渐变得慌乱,小心翼翼的朝他看了过来。
“皇,皇兄。”他声若蚊呐的叫了一声。
然后就很快把视线垂下去,一副多看一眼都会被挖眼睛的恐惧感。
陆熠到底怎么吓唬人家的?
好歹人家喊了他那么多年的亚父,多少也算个儿子啊。
对比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对便宜大儿耶律隼实在是太宽容了。
看小皇帝实在害怕,陆时大发慈悲的放过了他。
他把头偏到一边,正好就看到身穿盔甲,骑着骏马,腰背挺得笔直,威风凛凛得不行的大将军。
唔,同是皇室血脉,还是这一款最顺眼。
他朝察觉到他视线而偏头朝他看过来的大将军勾唇一笑,用口型无声的对他说了一句话。
就见大将军握着缰绳的手猛地攥紧,手背上青筋的脉络清晰可见,望过来的眼睛里迅速涌现出这段时间陆时最熟悉,也让他特别着迷的晦涩隐忍之色。
陆时轻笑了一声,不再撩拨,故作正经的把视线收回,坐得规规矩矩的。
就这么一路无比招摇的穿过半座城,回到了安王府。
小皇帝硬着头皮和将军寒暄几句,之后房子着火一般走了。
陆时在大门口就看到了两个几月没见的小丫鬟,还有甚是想念的熠熠猫,又是听了好一番嘤嘤嘤,这才得以真正踏进自己的家门。
这天晚上大将军还进了一趟宫,但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