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着我。”
陆时打了一个响指,朝僵硬得像根木桩似的田大勾了勾手指。
田大就好像蓦然被扭动了发条的人偶一样朝他转过头看了一眼,然后机械的走了过来。
他很高大,比那么高的宣书洐都要高出小半个头,站在才一八二的陆时身后半步,双手自然的垂在身体两侧,微微垂着头,一副很臣服的姿态。
宣家子弟们对陆时发出了佩服的视线。
刚才为拖住田大,他们每一个都在用尽全力,就连宣书洐都几次被他捶飞,知道这具行尸实力有多强悍。
但是他在陆先生面前,真的好像一条温顺又认主的狼犬哦。
陆先生真的太厉害了。
而在宣书洐宣书礼眼中看着这一幕,心情又和同门兄弟们略有不同。
田大,很有可能是他们的堂哥宣麒,而且是和陆时拜过堂的伴侣。
现在两个人站在一起,个头也不算矮的陆时在他面前,本就清瘦的身形甚至被衬托得有些娇小。
田大长得很像二叔,众所周知,宣家就没有丑人,二叔更是长得丰神俊朗。
所以田大的容貌当然不差,虽然成为了行尸,但……另有一股邪异的俊美感。
何况他以这般臣服的姿态俯首帖耳的站在陆时身后。
这两个人站一起,莫名……居然有一种挺般配的感觉。
宣书礼只觉得为他亲哥感到头大。
宣书洐……就纯粹的心口发闷了。
当然,这些心思他们也没有表露出来,只不过气氛略有些说不清的莫名而已。
宣书洐看着陆时的时候,自己都不曾发觉眼神有多柔情,温声叮嘱,“小心一些。”
宣书礼觉得没眼看。
哥啊!收敛一点吧,眼珠子都恨不得黏人家身上去了,而且陆哥需要你担忧吗?看看身受重伤的是谁,一根头发都没掉游刃有余的又是谁?
咱不要这么不值钱好么!
陆宁因为猜测到陆时的身份,已经心神不宁到了极点,然而最让他受打击的就是此时,他看到宣书洐对陆时的态度,看到他看陆时的眼神……
为什么……居然没死!
为什么,还要回来?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又一次,陆时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他花尽心思耗尽力气都得不到的东西?
他一个不知道父母是谁的贱种,怎么敢毫无廉耻的享受了别人十几年的人生,再若无其事?
心底的不安和怨毒在无休止的发酵,他只有咬住自己的舌尖才能让自己堪堪维持住表面的平静。
而一直一直沉默的褚珐萧,压根没有认出陆时来,或者说,他眼里压根没有别人,因为他的心神全部都在陆宁身上。
从在楼顶陆宁双眼发亮的喊宣先生,到着急的追下去,再到刚才不顾一切的朝那个男人冲过去……到现在,他依旧在盯着那个男人看个不停。
那种眼神褚珐萧实在太熟悉了。
以前就是,每当阿宁看上什么东西,就会露出那样明亮的眼神。
他都不用开口说,自己总是会很快察觉,然后想尽办法把东西送到他手中。
但以前都只是东西。
这一次,却是一个人。
“嚯!这怎么还有两个人?啊……哥,这怎么整?”
说话声拉回了褚珐萧杂乱不堪的思绪,他朝说话的人看去,是和那个‘宣先生’长得有几分相似,一看就是亲兄弟的年轻人。
其实事情发展到现在,褚珐萧也好陆宁也好,他们都已经意识到发生不寻常事件了。
他们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身处豪门圈子,对于灵异和玄门的很多事还是略有耳闻的。
只不过这是第一次亲身经历。
“你们也真是命大啊,居然一点没有被波及。”宣书礼感叹了一声。
宣书洐打断他,“按照规定处理,走了先回酒店。”
他说完朝陆时点了点头,陆时颔首,带着田大转身往外走,很快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什么规定?你们要怎么处理我们?”
看到宣书洐朝自己走来,褚珐萧不由得提起了戒备。
“放轻松,没有要怎么你们,一般情况有两个选择,一种是用点非常手段干预,抹去你们关于今晚的记忆,这主要是怕你们因为今晚的事产生什么心理阴影,还有一种是你们签个保密协议,不动你们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