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日总不乏骑马泛舟的人。林野间徐行的缓马踏出点点青草的芬芳,水面上随波竞流的画舫兰舟飘扬出曲赋声声。
今年的河面与往年不同。一艘艘小舟被木板铁索连接,做成连舟模样横在水面之上。远望去好似一座宽大的浮桥亭台。亭台的四边以绳索固定在河畔的老树之上。长而宽的连舟水台截断了河面,令其它画舫小舟无计可施。
台子上坐了许多的贵公子,欢宴饮酒好不热闹。
岸上,几名小娘子领着一众丫头仆妇飞奔向官道处。各自以一种难得一见的敏捷身手跳上自家马车。而后那些马车纷纷的疾驰离去,只留串串烟尘翻滚。
接着又是几个小娘子跑回到自家马车处,再次上演了方才的一幕。
这样奇特的画面引的连舟亭台之上众郎君公子的瞩目。一位蓝衣小郎君饶有兴味的说道:“奇怪,不知那边是发生了什么”
他对面的小郎君立刻道:“待我遣人去探。”
“且慢。”
蓝衣小郎君制止了他,而后用手指弹了弹桌上的酒壶,说道:“这转壶玩的无趣,不如我们换个玩法。我们来小赌一场,谁输了谁就独去那边探看情况。可刺激不刺激”
他指的“那边”并非是小娘子们上车的地方,而是指向了众小娘子奔来的方向。谁也不知道那处究竟发生了何事,才叫人如此惊惶。贸然的独身前往的确是刺激。
可此刻连舟台上的众人都是日子清闲,闲到没事儿找刺激的主儿。于是立刻,一众郎君公子们都应和起来。有人拿了一套白骰子出来。众人选择了最简单的比大小,谁摇出来的点数少,谁便算输。
白骰盅依次的从众公子手中摇过,最终到了凤卿城手里。
凤卿城自信的很,为纨绔中的纨绔,摇骰子这游戏他说自己是第二,放眼汴京就没谁敢说自己是第一。这一对骰子他想要双不会出单,想要它们叠起就绝不会散立。
先前摇出三点的那位小郎君都已经开始叫人拿配剑给他,只等凤卿城摇出个结果,赌局结束他便出发。
可是、但是、居然是凤卿城输了。
骰盅离案,两粒珊瑚红珠分别嵌在两颗水头十足的白骰子上,一致面向天际,揭示着这场赌局的结果。
云小郎君当先拍起手,“咱们凤侯爷终于输了一次。莫不是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此言一出又是几个跟着起哄的。凤卿城一笑什么也没说,一仰颈将杯中的美酒饮尽,而后整个人飞身而起,掠过水面一路跃向那个未知发生了何事的方向。
先前那摇出三点的小郎君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说道:“恒之兄这莫非是有意让着我”
云小郎君也很是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刚当面的编排凤大郎,那货居然不解释不反驳。这是默认了“情场得意”呸,真把自己当痴情种了。
听说过谎言说一千遍就是真理,可没听说过谣言传一千遍也能成真理。
他凤大郎怎么回事难道他云安不知
有猫腻,绝对有猫腻。
云小郎君思索了好一阵,这才揣测出一个可能:那货莫不是以为顺着流言将自己塑造成个痴情种,那夜叉就不忍心动手揍他了
若真是那样,那他辛苦造谣反倒是帮了凤大郎那货。虽然他是真心的同情他,但是他更真心的要看他笑话啊。
云小郎君好不郁闷纠结。
蓝衣小郎君拿起骰子把玩着,片刻后终于忍不住的向云小郎君凑了过来,“说起赌局,我来之前倒是听过一件事。据传,恒之的痴情是因一场赌局而起。赌的是他可令那位总捕大人如同当年痴情于展笑风一般痴情于他。
请教升平兄,可知此事是真是假”
这则新鲜出炉的流言云小郎君还真是不知道。以他对凤卿城的了解,那货虽然是无耻不要脸了些,但这种事还是做不出来的。云小郎君敢说这流言是假的。但他却不想这样说,因为他若说这流言是真的,那么后果自然就是凤大郎有很大的可能要挨上一通胖揍。
于是云小朗君很是兴奋的说道:“此事实为。”
一句“千真万确”没出口,云小朗君便顿住了。谎称这流言是真,那么凤卿城是有可能会挨揍。可放眼京都有几个敢同凤卿城叫板跟他开赌最多的便是他云安。
倘若证明真假的话再从他云安的嘴里说出来,那岂不是令人怀疑赌局的对家就是他那么十有八九他也逃不过一顿胖揍啊。
如此一想,云小郎君很机智的改了口,“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