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和县主心中一骇,惊呼却被压抑在了喉间。因为她发现,那道身影是那样的熟悉。那身形、那眉眼、那张扬的笑容,曾经千万次的出现在她的回忆当中,铭心刻骨难能忘怀。
襄和县主疑心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可就是幻觉又如何呢,她总是又见到了他。
她走了过去,就坐在窗前的圈椅之上,坐在那道幻影的身旁。她微微的侧着脖颈,扬起脸来望着他。便如年少时候,她慌张无措的坐在花树下,那笑容耀眼的少年自树上跳落,舒手递过那条被风吹走的披帛来。
那日的阳光晴好灿烂,却怎么也比不过他脸上的笑容。
襄和县主的眉眼唇角因为回忆而变的柔和弯翘,她缓缓的伸出手来想要描摹那幻影的轮廓。在她的手触及到幻影的一瞬间,那幻影忽然就变作了另外的一副模样。
那是一个容颜倾世的女子,白衣如雪,墨发如瀑。她的眼神仿若雪山之上的碎冰,鲜血在一瞬间染红了她身上的白衣。她的眼睛却依旧的没有变,就那样冷冷的望着襄和县主。
襄和县主的神情瞬间的凝滞起来。她恨恨的望着眼前的女子,却是无论如何也发不出声音。眼见着“云氏”将一双手滴血的手扼上她的脖颈。
襄和县主终于忍不住惊叫出声。
屋里值夜的两个丫头一直错愕不解的看着襄和县主那种种异常的举动,此刻见她惊呼出声,两个丫头便疾步的奔过来。
“县主。”
“县主您怎么了?”
襄和县主听到有人唤她,立刻跳起身来往那声音来源处跑去。灯影下,襄和县主看的并非是那两丫头的面容,她见到的是从前跟过她的两个丫头。那两个小丫头因为帮她办过一些不能见人的事情,一前一后的都被她灭了口。
襄和县主的惊呼声越发的透出恐惧之意,她一面随手的抓起什么向那两个丫头掷去,一面高声的向门外唤道:“来人,来人!”
她的声音带着癫狂之意,音色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两个丫头见状不对,慌忙的向着门外跑去。这一番动静很快的就让襄和县主的这座院子灯火通明了起来。一众的丫头婆子慌张忙乱的拦着冲出屋子的襄和县主。
在这一刻谁也没有注意到,室内的茶点和香炉盖子被人无声无息的置换了一套一模一样的。
当终于有婆子镇定的指挥着丫头们进来搜寻的时候,这间屋子里已经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
不过几刻的时间,整座大长公主府的灯都亮了起来。府中的小角门被匆匆的拉了开,一名年轻的侍从牵着马从门中走出。他行的很急,几乎是一出门就跨上了马背。
急促的马蹄声响彻了寒夜的街道,一路疾驰向定北侯府。
定北侯府中的静寂因这侍从的到来而消散。先是门房处的灯火越发的明亮,随着灯笼的疾速游走,外书房、内院门、淇奥斋也依次的明亮起来。
婠婠才有了些睡意,就听到了那些动静。凤卿城显然也是听到了,他却依旧躺的四平八稳,直到红纹在门外急急的叫着“侯爷、夫人”时,他才懒懒的应声道:“什么事?”
红纹在门外回道:“大长公主府来了人,说老夫人发了急病。杨大人写了手书,央求夫人请一位黄门医官过去。”
黄门的医官不是谁都能请动的。除了官家也就只有四门中那些说话有用的人。
以襄和县主和杨韶的身份,杨韶去求官家也一样可以请到黄门医官。他叫人来求她,那就只能说明他很着急。而眼下黄门中的那些人,毒术比医术玩的精通。
婠婠想起适才凤卿城说的那句话,心中有了些猜测便先向凤卿城投去一道询问的目光。
凤卿城正起身来穿衣,仿佛知道她会看过来般,在她投过目光的来同时,他转头向着她做了个点头的动作。
婠婠起身来,简单的写了手书,然后扣上标记交给了凤卿城。
凤卿城收好那份手书,俯在她耳边轻声的说道:“先去松鹤院那边安排一下,两刻之后再出门去大长公主府。”
婠婠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凤卿城又瞧着她笑了笑,然后才系好披风便转身拉开房门疾行了出去。
他那一开门一掩门的动作极快,纵身消失在夜色中的连串动作就更加的快。红纹显然有些摸不到状况,她愣了一楞后在门外唤道:“夫人,可需要奴婢伺候?”
婠婠道:“先把人都叫起来罢。”
红纹道了声“是。”就转身去唤淇奥斋中的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