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婠喜欢的当真与旁人不同。我第一次见到有人在伞上绘茅草。”
他拒绝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到那次,我也习惯了。可我没有想到,几日之后他离开了京都。没有任何征兆,就那样忽然的调任了。
他是请旨调任的。却没有提前告知任何人知晓。
那把伞他并没有拿走,就在无名楼中的角落里搁着。这让我觉得,他是在躲避着什么。也许他躲的就是我。
那把伞我想要烧掉,又觉得不舍。毕竟是他曾经用过的。
我买下了他住过的院子,院中的一切都维持着原样。便是仆妇我也请了他请过的那位。天门中的所有,大到理事规则小到物件摆设也都保持着他在时的模样。
我开始喝他最喜欢的酒,吃他最喜欢的东西,去他喜欢的地方,做他喜欢的事情......
爱而不得,我便活成了他的模样。
我忘记了我自己。
我是谁,我原本该是一副什么样子。
经年再见,漫漫黄沙,滚滚热浪。
他说:“阿婠,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说:“阿婠,你将它吃了。”
许多年前他对我同样的话。那一次他是阻止我冒险出手,那一次他给我的是活命的食物,而这一次他是要我死。
命而已,我自是愿意给他。
但我拿了官家的俸禄,如何能对官家不住。便是明知不敌,我亦不愿俯就。
他说:“你吃了它,我将沉香匣还回去。我只要天门总捕的位置空出来。”
他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这总捕的位置设下如此大的一场局,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说话从来都是算话的。
我进天门本就为了他。既他应了将东西还予官家,我便也对得住官家的信重。他要我的命,我便拿给他。
他掌心上是一粒淡绿色的药丸,浑圆可爱,一点不像是夺人性命的剧毒。倒更像一颗果子糖。这药没有什么味道,吃下去也没有觉得哪里疼痛,只是觉得困的厉害。
待我睡醒了,眼前就成了这样的一片虚无。
没有风,没有光,没有一丝丝的响动和颜色。放眼望着,除了茫茫的虚无再无其他,就连时间都像是凝滞不动的。